88看书>军事历史>铁色岁月>第四十二章 新战友 二

“谁消极怠工了?”

“你们俩!”

“你管不着!”宁众一个字一个字地摔出一句。

“我就是要管!”蔡黑娃红着脸说。

“咯老子就是不让你管!”楚天舒也瞪起了眼。

“你跟谁充老子!”蔡黑哇把大锤一丢,气冲冲地走过来。

“咋着,你还想练练?”宁众也把大锤一摔,胳膊上暴出了青筋。楚天舒也把钢钎一扔站起来。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候,一边打眼的蒋黑顺、任小牛看到情况不妙,跑了过来。“团结为重,团结为重。”任小牛拦住了蔡黑娃。蒋黑顺把大锤捡起来递到宁众手里说:“到此为止,到此为止,这么热的天气,还发的哪门子火么?”

“大家都看你们哩,都少说一句。”

“有问题回去说么,工作要紧。”

蔡黑娃、宁众、楚天舒三人在蒋黑顺、任小牛的劝解下,终于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又在烈日下打起了炮眼,然而事态并没有画上句号。

晚饭后蔡黑娃找到班长气呼呼地告了宁众、楚天舒一状。侯小群本来就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格,如今成了班长,更是见不得半点不利于班内建设的事情。恨不得让班里每一个人一夜之间都长上一双翅膀往前飞。他听了蔡黑娃的诉说,自然一股子火气油然而生,他想马上把宁众、楚天舒找来批评一顿。可是转而一想又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已是一班之长,办事可不能再象以前那样,三眼炮打兔子——没个准头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吁出一口长气。他想该把事情先了解清楚。于是他先找到宁众,宁众正在气头上,自然好话难听进,出口不中听,他说蔡黑娃摆老资格,简单粗暴,有军阀残余;他说他从来不会消极怠工,他说蔡黑娃纯粹是当不了官想过官瘾。侯小群耐着性子做解释,可是宁众脖子一扭给他说起了“三句半”,话象挤牙膏,你说一大堆,他嘣两个字。侯小群看看谈不进去,也就先结束了。他又找到楚天舒,楚天舒言语中不乏傲气。他觉得什么样的走资派我没让他低过头,撅过腚?区区一个没文化的老兵怎能放在眼中。他油腔滑调地说:“蔡黑娃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屎克螂上公路——冒充小吉普。”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让这个新上任的班长有点儿左右为难。他和副班长刘四喜商量,刘四喜说:“要不班务会上解决,开展批评自我批评。”

侯小群眼睛骨碌转了几圈说:“新同志脸皮薄,把问题公开化,有时倒不利问题的解决。按说这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可是我们五班不同,五班是小虎班,尖子班,有问题不能拖,不能养着疖子等它化脓。要不,咱先底下谈谈,再分头做做工作看。”

刘四喜说:“行,就先再谈谈心。”

过了两天刘四喜跟侯小群说:“班长,我和楚天舒谈过了,我这水平太凹了,人家满嘴的革命词、毛主席的话,我这点文化可招架不了。可就是把马列主义装进手电筒里,只照别人不照自己,一付目空一切的架式。”

侯小群“哧”地笑了,说:“我也遇到对手了。当新兵时,我就是个‘鬼难拿’,让领导发了不少急。可是这个宁众比我还难拿。你猜他怎么说?我给他读毛主席的语录,讲团结的意义,他听着就是不往心里去。他说他没文化,年龄大,家里老婆孩子一大堆,没别的想法了,好赖当两年兵回家算了。班长您也别为我费心了,我这老榆木疙瘩化不开了。我逗他说:‘化不开我用斧子劈可以吧?’他说:‘那我夹你的斧子,让你劈不进去抽不出来。’我说:‘那我就放火里烧哩?’,他说:‘放火里烧,我只冒烟不冒火,让你烧不开还呛得流泪’。这样的兵,我可是服了。”

“那怎么着哇?”刘四喜为难地说,“要不,跟领导说说,把他俩调调班?”

“把包袱甩给别人,那不象话。”侯小群说,“实在没法,找领导取经吧。”

“这不是背着萝卜找擦床子吗?”

“嗯,这时候挨挨擦,我还巴不得哩。”

熄灯哨吹了好长时间了,侯小群睡不着。两个眼扑楞朴楞睁得老大,他想:当个小兵多好呀,领导指哪儿就打哪儿,流血流汗咱不怕,那多省心。当的什么班长呀?这不找罪受哩?

查铺查哨是军队干部自觉养成的良好习惯。魏天亮自提副排长以后就始终坚持熄灯后到各班转一圈,他说这起码有四个好处:一是检查岗哨有利于营区的安全防范。二是战士们劳累了一天,睡觉不老实,能盖盖被子,防止凉着冷着。三是能增进干群关系。四是能及时了解战士们的思想情绪。哪个战士有了思想问题,准睡不踏实。时间长了查铺查哨就成了习惯,一天不转就睡不着觉。这不,熄灯后魏天亮看了一份文件,又学习了会儿报纸就走了出来。他知道连长去了三排,他就转到了一排、二排,最后来到五班,他蹑手蹑脚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战士们都进入了梦乡。他支起耳朵一听,踮着脚尖走到侯小群的床头,轻声说:“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怎么了?”

侯小群“哧”地笑了说:“我也知道假呼噜瞒不过你,没事。”

“没事?不能吧?平时你是一沾枕头就着。”

“唉——,你让我当个老兵吧,我保证好好干,这个班长——可不是我干的。”

“哟,问题这么严重?还说没事,说说,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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