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挥毫,写意山水之间。夜色阑珊,与君共话情长。遥望夜空华丽烟花,不过一场盛世繁华。倏忽而过的日子,在耀眼的烟火下,绽放出璀璨的魅力。街头巷尾,尽是无端的欢歌笑语。
正月十五的夜晚,绚烂霓虹。一道宫墙内,烟花与灯影,将整个宫苑点缀的如同白昼。将那夜空中的月,都遮掩住了一半清辉。此时后宫置办宴席,因为没有册封皇后,所以暂由汐月打理一切。
说到册封皇后,君琰尚且无暇顾忌。他也只是封了汐月为贵妃,丽儿仍旧为丽妃。还有那远去江城的尺素,也封了一个才人的封号。其实这不过是君琰的计谋,他只是要尺素记着她的身份。
不管尺素到哪里,都只会是他君琰的人。君琰想着,依着林一凡的脾性。一定会将这份罪责,推向君颢哪里的。到时候,自己也就多了一个帮手。这样的事情,岂不是与他有益。
然而当初,尺素嫁入君琰,这本不是她的意愿。不过是为了调查君琰,这才为了自己的心,为了东麓。使得林一凡误会了自己,她所不知道的,这次又会是一条无尽之路。
当尺素再入宫廷,她无法摆脱的,是那个虚无的“才人”封号。即便她含泪相诉,也只会是让一凡认为,那是在掩饰谎言而已。她以为自己离开皇宫,就可以与一凡双宿双飞的。
可是她的以为,却总是落空。她所期待着的幸福,早就在她嫁给君琰开始。被她自己亲手撕毁,她怨恨,她后悔。如果她知道事情的结局,一定不会嫁给君琰的。哪怕是放弃报仇。
每每回想此事,尺素都会悔之不迭。她静静的守着青灯古佛,聆听木鱼的沉寂。微微轻闭双目,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素日过往,尽数随风化去。嘶哑的钟声,回荡在浩大的雪地之中。
这是多年以后的正月十五,一袭冷风拂过。翻动着桌案上的信笺,那是尺素记下的那番话语:“玉槛尺素寄天涯……”这还是自己出嫁时,一凡质问自己的话语。一切的一切,宛如昨日。
泪水模糊了双眼,尺素唯有长叹一声。任凭冷风侵袭,将自己置身于痛苦的回忆之中,无法自拔。那页素笺,荡悠悠的随风飘去。她心酸的看着那行诗词,在风雪中痴笑。
不论过去多久,都无法将那段记忆抹除。蓦然回首,已是人间多少年。残留在脑海里的记忆片段,一直一直都未曾远离。如果有一天,还可以重新来过的话。尺素一定会跟随一凡,海角天涯。
木格窗外的烟花,绚烂多姿。辉映着晚空苍穹,送走最后一抹余晖。那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残冬的某个角落。剪不断万缕千丝,山水之间,留恋着柔肠千万千。这一夜的离别相思,尽数化为乌有。
隔着一道屏障,汐月可以看得到。君琰还正在批阅折子,在这正月十五的花灯会上。只有汐月晓得,尽管西戎商人被抓。暂时稳住京都安宁,却是断了西戎与东麓的军火生意。
梅瓣飘落,减字芳华。霜露湿滑,琉璃易碎。一盏碧螺春,温暖着君琰的心儿。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到汐月含笑的眼眸。不觉回应着笑道:“辛苦了。”随后接过茶杯,慢慢的品味着。
从未这么安静过,至少在汐月如此看来。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她一直都是守在府内。看着君琰早出晚归,或是在书房埋头苦读的样子。现在真好,可以这样守着他,也算是一种幸福可言了。
“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去吧,”君琰一边翻看着那些折子,一边头也不抬的对汐月道。可是汐月却微微摇头,静静地守在一旁。作为他的妻,汐月这才真切体会得到夫妻之情。
他做了皇帝,做了东麓的帝王。可是她却不是皇后,只是一个贵妃而已。名分地位,与她而言都无所谓。只要陪在君琰身边便好,她已心满意足。只是忽然想到哥哥元易斌的话语,心里就有些难过起来。
要她在君琰身边,留意君琰的一举一动。而且兵符之事,也要劳烦汐月了。先前尺素送给一凡的虎符,已经被一凡带到了江城。这块虎符只可调动御林军,真正调动边关军队的,还是君琰手里的兵符。
所以眼下,汐月需要做的。就是如何拿到君琰手里的兵符,到时候就可,要回另一半兵符。如果两块兵符都已到手,那么君颢夺回皇位指日可待。一切的一切,就只有汐月可以做得到。
就好像是当年的元易斌,本不想卷入这场宫廷斗争的。可是自从自己惨遭诬陷,君琰夺位开始。他就隐隐约约、莫名之间卷入其中。汐月是他的胞妹,他不可以不担心自己的妹妹。
君琰是在等,等一个机会。他知道那半块兵符,是属于他的。所以这才从容不迫的登上帝位,这也是很多年以后。汐月才晓得,原来是边关的萧易寒。一直都在,暗里帮助君琰而已。
可是此时的汐月,已经对君琰动了真情。她想着哥哥元易斌的话,心里顿时矛盾起来。兄妹之情不可不顾,夫妻情分也要的。汐月静静的想着,怎样才可以,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让你得到利益的相拥,却又抛开自己心中所爱。她没有法子,在舍得面前放弃其中之一。所以这才一面找寻君琰的兵符,一面却又隐瞒君琰的言行。
窗外烟花盛开,汐月的心里却尽是苦涩。君琰看着汐月微皱的眉头,不觉伸出手来,轻轻地抚着她的小手,关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