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雷傲道:“眼下已是六月,虽说孙尚商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是罪恶滔天,但各地纳贡自来就是彰显皇上威及八荒,皇恩浩荡之大事,是哪一年也不少的,今年的拜月贡也还是要运往京城,献给皇上的。老奴知古少侠武功高强,武林威望极高,今日来此,是想请古少侠替老奴,也就是替皇上送一送这趟贡物。”
饶是古钺聪如何持重,闻此亦忍不住睁大眼,心中无数个疑问:“皇上亲口说过,刘雷傲欲劫持拜月贡资财充当军饷,他何以竟会让我押贡?难道他也想拉拢我?还是另有阴谋?”不及多想,也无心过问他“替老奴,也就是替皇上”的含义,问道:“公公要草民押送拜月贡?”
刘公公道:“老奴思来想去,能在江湖和朝堂中呼风唤雨的,只有古少侠您。”
古钺聪道:“公公过奖了。”兹事体大,他不敢答应,也不敢不答应。聂贵妃道:“本宫一路所见,这西北之地甚不太平,这趟镖只怕不好押。”
刘公公道:“所以,老奴才请古少侠亲自出马,一则古少侠是西北人士,对西北风土了然于胸,二则古少侠神功盖世,武林威望极高,此行必定马到功成。”
古钺聪只忖:“此事还是先请示皇上为是。”说道:“公公可允草民稍作考虑?”
刘雷傲道:“当然,不过,现下已是六月出头了,不知古少侠可否明日就给老奴答复。”
古钺聪心想:“明日足可请示皇上了。”说道:“好。”
刘雷傲又着实交代了几句,站起身道:“老奴今晚来,只是给古少侠说说这事,让你有个准备,至于文书和相关事宜,老奴会派人亲自送来,娘娘,古少侠,天色不早了,老奴要去伺候皇上了,若没其它事,老奴便不叨扰了。”
古钺聪道:“我送公公一程。”
刘公公一边退出一边说道:“不用了,老奴八岁入宫,算算已有四十三年了,宫中哪条道有老奴不熟的,宫中来人有谁是老奴不知道的。古少侠留步,老奴告辞。”
古钺聪不答话,仍将刘雷傲送到门口。
刘雷傲一走,古钺聪回到大厅,问道:“娘娘,方才刘雷傲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聂贵妃道:“此人老奸巨猾,说话模棱两可,暗含玄机,幸好你没上他的当。”
古钺聪道:“你是说,他并不知我和龙儿早就入宫的事?”
聂贵妃道:“他若知道,早派人来抓了。”
“哎唷,我知错了,你狠狠地打我吧,我再也不求饶了。”忽听朱天豪几声有气无力的哀求,紧接便见他蓬头散发从箱中被拖了出来。聂贵妃一见朱天豪,着实吃了一惊,望着古钺聪,古钺聪道:“娘娘方才问是谁造访,现在知道了。”
朱天豪双颊青一块红一块,鼻梁高高肿起,额上的淤青已经扩散开来,使整个额头都变成了绛紫色,乍一看去活像猴屁股。他双臂紧抱,不住摩挲臂上皮肤,原来双臂也被打青了。欧阳龙儿道:“我要掐你左边胳膊,伸出来。”朱天豪虽然恐惧万分,居然乖乖伸出来,欧阳龙儿道:“我掐三下,你若不叫出来,我就不打了。”朱天豪一手挡住面颊,一手惊恐万分伸出去,说道:“我不叫,我一定忍住。”
古钺聪见朱天豪身上虽都是皮肉之痛,但伤势着实不轻,说道:“你别再打他了。”欧阳龙儿道:“你不用管,他既敢逃走,早该料到有今日。”
朱天豪狼狈一笑,说道:“贤弟,我们这是老规矩了,这一回没有上刑具,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古钺聪对欧阳龙儿道:“方才刘雷傲过来,他忍痛不出声,也是怕你被发觉,他如此待你,你不说言谢,反而把他打成这样?”
欧阳龙儿道:“我是替水月妹妹收拾他。”作势要掐他的手却松开了。
就在这时,门外一太监声音传入来:“皇上驾到!”
屋中众人又是一惊,欧阳龙儿道:“我先躲起来。”打开柜门躲了进去。
朱天豪摸了摸双颊,咬咬牙道:“我也躲起来。”
聂贵妃忙道:“天豪,你还是和我们一道儿见见皇上罢。”
朱天豪微微一怔,立知房内只有古钺聪和聂贵妃两人,多有不便,只好硬着头皮站着。
“古爱卿,还住得习惯么?”皇上一进门就见到聂贵妃和朱天豪也在,问道:“怎么,你们两个也在?”
聂贵妃道:“回皇上话,臣妾得知英武殿中无一女仆,担心古公子起居不便,这不,带两名小丫鬟过来伺候。”
朱天豪道:“微臣得知古贤弟入京,特来聚一聚。”
皇帝问朱天豪道:“你们也早就认识?你的脸怎么了?”
朱天豪当下将前往贺兰游玩遇到古钺聪,两人一见如故之事大致说了,至于途中遇欧阳龙儿、至扬州狎客荒嬉,将少女藏入英武殿诸事自然只字不提,贺兰游玩一事,到了口中也说成奉父命办差,脸上的伤,是在办差途中被抢匪打的。
皇帝道:“如此说来,朕该赏你了?”
朱天豪忙道:“臣替父出使贺兰,不敢求赏。”皇帝点点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这身锦袍是新的罢?”
朱天豪一愣,说道:“皇上明察秋毫。”
皇帝道:“这锦袍乃是扬州特产,你从贺兰回来,怎会身穿全新的扬州锦袍?朕看原因只有一个,就算你小子到过贺兰,也到扬州去嘻玩了一趟。”
朱天豪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