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之中,当王嬷嬷再一次从傅嫤汐的口中听到她问起自己的婆婆,便终于明白傅嫤汐到底想要做什么了。“大小姐,您是说,您要见奴婢的婆婆?”王嬷嬷脸上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她实在是想象不到,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为什么对一个犯了糊涂的五十岁的老婆子感兴趣。“正是。王嬷嬷,此事事关重大,我不便与你明说,你也要记住,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不仅是你,就连你的女儿雪芝也会有性命之忧。”傅嫤汐神色凝重地说道。“什么?这...这...”王嬷嬷吓得不知道要说什么。“王嬷嬷,如果你的婆婆与这件事无关,那么你们一家都能平安无忧,但是如果有关,将来总有一天会惹来杀身之祸。”傅嫤汐虽然说得夸张了一些,但却基本是实事求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好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王嬷嬷咬了咬牙,终于应下。“可,她要怎么进府里来?”“这几天,你先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傅嫤汐说道。“是,小姐。”王嬷嬷惶恐地答道。就在傅嫤汐忙着查找张氏的事情时,京中传闻兵部尚书的官职终于有了着落。听说新任兵部尚书是一位姓方的大人。朝堂之上有很多人举荐了傅青麟,可是皇帝硬是一直地压着。后来据说是京兆府尹何大人上了弹劾傅青麟的奏折,彻底让傅青麟失了机会。傅嫤汐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何大人是衡阳王一派的人,此次突然倒戈,很难让人不想到是因为之前他的独女何淼淼的事情。记得那时就传说何大人为了此事与四皇子起了冲突,最后愣是没有将何淼淼送进四皇子府,而是去了京郊的庄子。傅青麟没能得到兵部尚书的职位,又领了整顿侯府的圣旨,只能憋屈地待在府里,哪都不去。这便让傅嫤汐有些受制。张氏的事情,一旦属实,就是一件能捅破了侯府半边天的事,所以傅嫤汐是及其的小心和谨慎,如果将人贸然弄进府,很难不被傅青麟和老夫人发现。因此她先让墨笙从其他的侯府老仆人处尽可能的搜集一切可以搜集到的信息,然后在马家观察张氏的行为,再做计划。墨竽很快便配制出了傅青衍的解药,此后的每一天晚上,傅嫤汐和墨竽等人都会悄悄的待在青芜院中,给傅青衍泡药解毒。然而莫泠云的解药却一直没有着落。墨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不停地用各种配方试着制出与原药一模一样的药,之后再试药,可却总是找不到最准确的配方。墨竽没有配方,不敢轻易的动手配解药。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傅青衍体内的毒药已经减去了大半。宫里的太医们以为是自己的针灸疗法起了作用,便兴奋不已。因为莫泠云能够正常进食,因此太医院的太医谁也没有把莫泠云的医治特别看重,却不知道,最严重的正是莫泠云。墨竽给出的时限是一个月,因此,在剩下的半个月内如果弄不出莫泠云的解药,莫泠云腹中的孩子就会死去。傅嫤汐急得焦头烂额,此时墨笙却送来了消息,傅青麟最近与衡阳王手下的几个幕僚频繁接触,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傅嫤汐知道,不能再等了,一定要从张氏的口中得到一些什么。夜幕初降。傅嫤汐给傅青衍泡过了药,让茗砚等人将傅青衍扶回了床上躺好,便和墨竽两人来到了侯府的后墙根下。“小姐,都准备好了。”墨书和紫琴两人在后墙下已经堆好了一人高的物品。把张氏带进府是绝不可能的,因此只能是傅嫤汐自己出去。墨竽虽然会武功,但没办法带她出去,所以只好想了这么个法子翻墙出去。“好,你们扶好。等我翻过去之后便把东西藏在附近。明日我回来的时候会先让墨竽进来报信,你们再把东西拿出来。”傅嫤汐吩咐道:“还是由墨书扮成我在床上睡觉,记住,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墨竽和我不在府中。”“小姐放心吧。”墨书和紫琴低声应是。傅嫤汐看着眼前用杂物搭起的“梯子”,咬了咬牙,攀了上去。“梯子”还算牢固,傅嫤汐很快爬到墙头,顺着墙外的大树滑了下去。“小姐,张氏已经被带到小院了。”墨竽道。“好,我有预感,今晚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傅嫤汐说道。进来墨家姐弟住的小院,便听到里面传来几句疯言疯语:“阿福不许打弟弟,怎么跟你说不听!”“怎么回事?”傅嫤汐和墨竽推门进来,便见一个老婆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念叨叨,墨笙坐在一旁,脸色很不好。“怎么会这样?”傅嫤汐看着这个老婆子。“这是张氏?”她以为她只是有点糊涂,可这明明像是失心疯嘛。“这是犯病的时候。”墨笙半个月来一直观察着张氏,对她的习性早已十分清楚。“过一会儿就好了,不过还是糊涂。”“这样,真的可以问出什么来吗?”墨竽有些担心。“来不及了,父亲就快醒了,一旦父亲醒来,不知道对方又会出什么手段,还不如就趁现在断了他的一只臂膀。”傅嫤汐坚定道。“小姐似乎很是笃定这个张氏能够起作用。”墨竽有些好奇的问道。好像从知道张氏这件事之后,傅嫤汐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傅嫤汐没有回答,两世以来积累的一些经历,莫名的给予了她强大的直觉。但这一切都不足为外人道。“芳杏。”傅嫤汐突然高声朝着张氏喊道。这是她从王嬷嬷那里问出来的张氏以前在府里做事时的名字。正在走来走去的张氏听到这个名字,身子蓦地停住,似乎不敢置信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