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辽国皇宫,大殿之内,萧太后高坐凤椅,在她旁边是年幼的圣宗皇帝,再之后则是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辽国官员和贵族。耶律宫则被强压着跪在大殿之中,神情沮丧。昨夜,耶律宫自负能够将萧太后逃难的轿子堵住,杀了她之后自己就将成为辽国掌舵人,因此留在了临潢城中,他想要体面的接受皇帝的册封,或是体面的登基。今日一早时,他还曾笑逐颜开的接待众大臣,一副摄政王的模样,趾高气昂,兴奋不已。当时的情况是,韩德让的三万大军忌惮耶律宫的十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导致鱼死网破,因此并没有对城中的耶律宫动手。但随着九万大军被耶律宫派出,城外的一万大军又被韩德让全歼,耶律宫失去了护身符后,立刻就被抓了起来。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耶律宫等一干妄图赶萧太后下台的人便抓的被抓,杀的被杀,再也起不了威胁了。至于那九万大军,只要萧太后出言安抚一番,马上就会重新回归朝廷管理。换句话说,只要萧太后不作死的话,她的危机便算是解除了。一场宫廷政变,十几万大军的交锋,到此便算是落下了帷幕。看着底下跪着的耶律宫,萧太后面色古井无波,道:“耶律宫未经过本宫和枢密院的文书,擅调大军,更试图谋害本宫和皇上,罪该处斩,诸位爱卿有何异议?”辽国众大臣哪里敢有异议,此时他们的性命都捏在萧太后手里呢,只能点头同意了。萧太后随后道:“那好,就将耶律宫拖出去砍了,一应与他共谋此事之人,与他同罪,一同处斩。”禁军便上前将耶律宫提了起来,另外有几人也被抓了起来,接着就被拖了出去。耶律宫自始至终没有辩解一句,也没有询问一句,仿佛任命了一般。处理完耶律宫的事,萧太后挥退了众臣子,这些大臣早间还曾去耶律宫的府邸拍马屁,此时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完全不敢多说半句。大殿内除了皇帝外,却还留有一人,此人就是辽景宗的托孤大臣之一,传言中和萧太后关系暧昧的韩德让。韩德让倒是长得十分英俊,身材高大匀称,剑眉星目,纵然已到中年,依旧魅力不减,可以想象出他年轻时定然是一个迷倒万千少年的大帅哥。只不过宋辽大战燕云十六州时,他被赵谷和杨延昭俘虏了,而且还有一万大军陪着他一起成了俘虏,这或许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污点。虽然后来萧太后不知和赵光义达成了什么协议,韩德让被放了出来,但他在辽国中的威望依旧减弱了许多,不然单凭他的威望,辽国如今的局势也不会这么动荡。曾几何时,在他的支持下,纵然是耶律宫这等辈分极高的王爷,也不敢在萧太后面前放放肆。殿中只剩三人,韩德让抱拳问道:“太后,昨夜你……躲到哪儿去了?”萧太后笑道:“昨夜耶律宫为了探查本宫是否留在宫中,发动了他留在宫中的眼线,本宫无奈之下,只得带皇帝去了馆邑,住在了赵谷的屋子里。”“住在那儿吗?太后倒是会找地方,耶律宫就算翻遍整个临潢城,怕是也找不到那儿去,实在是让人太意想不到了。”韩德让笑道。“这是赵谷教给我的。”萧太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道。“是他?这么说,此次皇宫中走出四座轿子,令耶律宫分兵的计策,也是他出的喽?”韩德让严肃的问道。萧太后点了点头:“正是他的计策,这都是他昨日上午一步一步教给我的。”“此子……大才呀!”韩德让叹道。“是呀,可惜不是我大辽的臣子。先不说这件事了,他和李符为了混淆视听,故意跑到城外游玩,如今临潢城之危已解,本宫想把他们隆重的接回来,以表感激之情,这件事你下去安排一下吧。”萧太后道。“是。”韩德让接着就下去了,直接带领一千人马,经过半日的路程,找到了赵谷。“事情解决了?”赵谷此时正躺在大草地上吹着威风,晒着太阳,见到韩德让帅哥,立刻猜到了临潢城的结果,问道。“是呀,还要多谢郡候帮忙了。”韩德让笑道。“好说好说。”赵谷摆了摆手。韩德让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太后让我接郡候回城,稍后太后将会亲自宴请郡候,以表感谢之情,郡候……请吧。”“好的,咱们走吧。”赵谷便随着韩德让上了马,往临潢城而去,一路之上,韩德让不断试图和赵谷攀交情,话语之中对赵谷推崇备至,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意思。二人谁也没有提燕云十六州,更没有替韩德让被子赵谷俘虏的事,仿佛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赵谷笑着和他周旋,却没有表露太多意思,他可是知道韩德让的本事,能让他如此自降身份和自己攀谈,足可见他一定有所求。要知道,当年宋辽高粱河一战,赵光义本来是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全境的,可就是因为辽国换了韩德让做主帅,这才让赵光义一败涂地,自己更是差点做了俘虏。这样一个人,按说应该是很厉害的人,纵然他没有太多傲气,也不该如此折节下交吧!就算自己曾经在战场上大败过他,他也不该对自己这么客气的。其实对于韩德让的心理,赵谷是有一些猜测的,他无外乎就是看中了赵谷的能力,想要留下他在辽国做官罢了。或者说,这件事根本就是萧太后的授意,想要试探赵谷的态度。二人就这么一路敷衍着到了临潢城,李符却早已到了,赵谷便和他一起进了皇宫,赴萧太后的约。到了皇宫一看,赴宴之人竟只有赵谷李符和韩德让三人而已,而萧太后也罕见的脱去了凤袍,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