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这厢刚消停下来,且不论逍遥侯府众人是如何的心中揣揣。远在彷儱城的贵爵门庭们,近日也是心思焦虑。
宫里的消息,闭门不见许久的余皇后,几日前消无声息的临盆了,诞下的还是位嫡皇子,嫡皇子出世,如此大事宫里竟然是第二天才传出消息,实在匪夷所思。
自承袭太子夭折后,这前朝与后宫已经是许多个年头没有这般鸡飞狗跳过了,荀帝正值壮年,若是不出意外还能在位十数年也未可知,此时凤仪宫再添嫡出龙嗣,随着这位嫡皇子的诞生即将引的风雨,怕是不会来的太晚了。
各皇子的外族纷纷禁言观望,想看看是谁最先沉不住气。而此时他们才现,作为与余皇后一荣俱荣的余家,竟是一丁点的喜色与张扬都不曾瞧见,实在是怪。
寿熙宫正殿。
驱出了宫娥太监,只有荀帝与太后并肩坐在垂帘后的古榻之上。
自嫡皇子出生的消息传回来那日起,在这宫里,真正能分享这份喜悦的,怕是也只有太后和荀帝两人了。
喜悦之际,自然也掩不住忧虑,“这几月来,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只是还放心不下昭华那边,也不知千里迢迢的安不安稳,还有皇后那边,你在凤仪宫倒腾的那些,怕是瞒不住多久,一旦被余家现了,怕是凶多吉少,还是趁早将她们母子悄悄接回来,在眼皮子底下,总觉得要放心些。”
这是担心皇后娘仨,又心急想见那宝贝皇孙。
荀帝心下好笑,温润的眸色微起波澜,“母后放心,朕皆安排妥当了,昭华那边有五百暗卫,必然万无一失。至于皇后和曜哥儿,最好是等这月子坐好了再迎回来,只怕现在她们母子身子尚未恢复,若是动作,反倒打草惊蛇,得不偿失,再等一等。”
太后自然知晓如此最好,不由轻轻舒了口气。
自寿熙宫出来,荀帝按照日常,径直摆驾凤仪宫去。
事实上,自皇后离宫那日起,昭华便安排了另外的妇人在这凤仪宫养胎,除却亲信之人能靠近,便连每日诊脉的太医都不曾现异常,几乎是皇后临盆后的第三日,这妇人便也诞下了一个男婴。
如此,至今才没能让人现异常。
所有的时间皆掐算的刚刚好,便是荀帝都不得不佩服自己女儿的医术。
帝驾到得凤仪宫,荀帝前脚踏入宫门,侍候在内的宫娥太监便纷纷退了出去,余下几个亲信嬷嬷与太监总管在旁,荀帝落座外殿,便有嬷嬷抱了个金色襁褓来。
荀帝伸手接过,看着襁褓中粉嫩的小脸儿,难得温和含笑,抱在怀里逗弄着,像每一个疼爱孩子的父亲。
“九皇子今日吃的可还好?睡的可还踏实?”,太监总管瑞安照例询问。
奶嬷嬷照旧回话,“九皇子吃的好,睡的亦踏实,陛下放心。”
荀帝点了点头,眼也不抬的逗着怀里的孩子,淡声问,“这些日,余家人可还来过。”
“回陛下,如今是三日一过来,今日该来了。”,瑞安连忙回话。
荀帝未言,示意嬷嬷接过孩子,随即负手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出了凤仪宫的门,方低声吩咐了句,“宣骆禺觐见。”
“是,奴才这便去。”
骆侯入宫时已是傍晚时分,御书房里掌了灯,荀帝正端坐在矮榻上不知在思虑何事,眉头微蹙显得心事重重。
“不必多礼,你坐,陪朕说说话。”
自他还是郡王起,骆禺便是他的左臂右膀,直至这许多年,也曾经历几波背叛与血雨,唯有他还一如既往赤诚相待。
骆禺温润一笑,跪坐在矮榻另一端,拂袖斟茶。
“陛下,近日许是未歇好,瞧着眉宇疲倦。”
荀帝失笑,“如何能歇好。”,随即面色微肃盯着他低问,“可都好?”
骆禺颌笑语,“陛下请放心,若是这些许事都不能为陛下分忧,那微臣便惭愧了。”
荀帝苦笑,“子禺,朕之所托,唯有你一人已。万般艰巨,定要舍命护他周全,朕,亏欠你。”
骆禺眼眶难得红了,低哑笑语,“陛下言重了。”
“也不知昭华如何了,皇后快要回宫,顾崇青也可尽快带人前往冀州,如此朕还能放心些。”
“陛下。”,骆禺蹙眉“青世子领御林军,却是不露面,总是称病怕是不妥,御林军中多是门庭子弟,本就桀骜不服,又如何能认了青世子,恐怕…还会多生事端。依臣看,青世子回返彷儱城后,还是将心思放在御林军中为上,昭华殿下那边,陛下也不必多虑。”
“如何能不多虑。”荀帝蹙眉,深知骆侯所言并非无道理,“这丫头如今在风口浪尖,稍有差池,朕…”
天下父母心,骆侯喟叹一声,万昭华也亏的是生在皇家,这般作风与脾性,换做贵爵门庭,还不搅得家宅翻复?
冀州
上一次见面尚未来得及商谈万朝对于和亲一事的态度,便遇上了刺客一事。
余扶桑的举止太引人怀疑,未语闭门不出琢磨了几日,这小狐狸跟随她来冀州,必然是受了余国丈些指派的,那老狐狸的叮嘱无非便是对她不宜,最大不过要她把命留在这里。
依她对余扶桑的了解,他将事情做的如此漏洞百出实是不应该,那么,他是不想她死。未语扬眉,笑盈盈道,“请。”
余扶桑不想她死,她多少心中是有些底数的,至少他不希望亲手了结她,只是,未语还难以把握他的良知是会让他偏向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