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虽然经常在柜台后面偷懒,但真办起事来效率还是很快的。
三天后,花满楼的归属权被陈掌柜拿下了。
晚上,陈掌柜非要拉着张新和钱丰喝酒,说是盘下了花满楼开心,要庆祝一下。
老赵和金姐早就打卡下班回家了,店里除了陈掌柜也就只剩张新和钱丰了。这两人一开始听到喝酒,那是一百个不情愿。直到陈掌柜以工钱相要挟,两人只能忍着一百个不愿意的坐在酒桌上陪吃陪喝陪笑。俗称,三陪。
手里拿着第三杯酒,陈掌柜摇摇晃晃的起身,举起酒杯仰天长叹:“我陈某十几年来,为客栈劳心劳力,日日陪伴客栈成长。今日,客栈开出了分店,迈出了如此重要的一步,我陈某很高兴啊。”
门还敞开着,两个路过的行人听到客栈里的声音,好奇的张望。张新怕丢人,赶紧冲过去把客栈大门关好。重新回到座位坐下的张新看着红着脸趴在桌上打着呼噜的陈掌柜,比了个中指。这老头也太不能喝了,喝了两杯就醉倒了。这么不能喝还硬要要拉着我们喝,不鄙视他都对不起自己,想到这,张新又竖了根中指。
不过,刚才陈掌柜提到陈某倒是激起了张新的好奇心。张新问正在吃着花生米的钱丰道:“话说,一直陈叔陈叔的叫,我还不知道陈掌柜本名叫什么呢。你知道吗?”
钱丰吧唧吧唧嘴的说:“知道啊,而且他刚才不是还说了嘛。他就叫陈某啊。”
张新要不是懒得站起来,肯定就给坐在对面的钱丰一个毛栗子了。只能扬了扬手。吓唬吓唬他。
“你当我傻啊,某字只是作为一种自称。就好像你可以说自己钱某,我可以说自己张某,他说自己是陈某,跟他名字有什么关系?”
钱丰一脸淡定的继续嚼着花生米道:“我知道某字有自称的意思,可他真的就叫陈某。”
“我靠,还有叫这名字的?这还不如雷仁呢。”张新听到钱丰说的可是淡定不了了。
张新为了安抚一下自己的情绪,也开始拿起花生米嚼,嚼了两口还是对着趴着的陈掌柜感叹道:“你这名字,也实在是太随便了。”
陈掌柜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梦,一脸美滋滋的笑着,张新跟他说话,他还有回应:“好,真是好。”
“好你妹啊,做你的梦去好不好,别回复我,前言不搭后语的。”张新对陈掌柜的反应嫌弃的不行。
“钱丰,你在客栈干了多久了?”闲着也是闲着,桌上还有现成的酒菜。张新就想一边吃一边跟钱丰聊聊天。
“十几年了吧。”钱丰一边吃一边说,两不耽误。从头到尾,钱丰的嘴和手根本就没停着,可能因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对能量的需求高,晚上吃了不少,这会儿都是夜宵的时间了,还这么有胃口。
“你小子就跟我瞎扯,十几年前你才多大,你会走路会说话了吗?就能来客栈干活了?就算你能来干活,你爹妈也同意不了啊。”张新对钱丰的说法嗤之以鼻。
“新哥,我没骗你,我真来客栈十几年了”,钱丰放下了手里的花生,一脸认真的道,“我是跟着陈叔来的,我是陈叔捡回来的,陈叔从来客栈的第一天就带着我,我从小就在这长大的。”
张新听到钱丰的话,心里惊讶不已,原来钱丰和陈掌柜还有这一层关系。没忍住的问了句:“那你爹妈呢?”
钱丰低着头吃着花生米,看不清他的表情,嚼了两口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妈是谁,我没见过,陈叔就像是我爹。小的时候,我管陈叔叫爹,他说,别这么叫,就叫陈叔好了,我们一起挣钱,爷俩相依为命。”
张新意识到自己刚才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想要弥补刚才的过错,于是出言道:“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钱丰打断了:“没事,新哥,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哪会怪你。我对我爹娘也没什么印象了,自打有记忆开始就是跟着陈叔生活。陈叔对我挺好的,陈叔怕我被后妈欺负,一辈子没有娶老婆。”
钱丰这么短短几句话,给张新心里造成了巨大的冲击。钱丰的身世、钱丰与陈叔的关系、陈叔为了钱丰所做的一切。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张新对钱丰、对陈掌柜有了更多的认识。
陈掌柜辛辛苦苦把钱丰拉扯大,给了钱丰一份谋生的工作,甚至为了钱丰的成长牺牲自己的幸福,可是却从未以此居功,甚至还继续让钱丰称呼自己陈叔。
这臭老头的思想境界怎么这么高,张新这么想着,心里既有感动又有难过。看着趴在桌上的陈掌柜,这个叫陈某的男人,平时总爱偷偷懒、吹吹牛,看起来一副好吃懒做的样子,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
张新抬头看看钱丰,此时的钱丰已经哭得像个泪人一般。平日里的钱丰大大咧咧,永远都活力四射,永远都乐观阳光,看起来难过的情绪似乎从未在钱丰的脸上表现过。可谁曾想过,这样一个阳光的大男孩,在童年时经历过被抛弃的阴影?一切皆因为陈掌柜,用他自己能做到的全部,才把钱丰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爹。”钱丰想到了曾经陈掌柜为他所做的一切,抚摸着着昏睡的陈掌柜的脸,动容道。眼泪混合着鼻涕再加上口水,在钱丰的张开的嘴巴上形成了“水帘洞”。
张新看着钱丰在释放心中压抑的情感,也就没嫌弃钱丰的邋遢。张新心里也很是感慨,这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不说话更好。所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