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瑄心里一动,挑了挑眉,又重复问了一句:“书房?”
周菀点了点头,“昔日在府中时,父亲最看重的地方是书房,他曾说过,书房会让他有安全感。我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书房确实是最有可能放置的地方了。”
“他居然是这样的性子,倒当真是奇怪了。”周瑄有些感慨。
周菀心中突兀一顿,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有些奇怪起来。
“据杨清所说,平西王府已经被他派人翻来覆去的找了好多遍,怕是挖地三尺也不为过,可是他仍旧什么也没有找到,怕是东西不在平西王府。”周菀继续说道。
“不在平西王府,那会在哪里?”周瑄心里满是犹疑。
此时周萧却突然开口道:“会不会被四伯父封存起来,沉进蔚然湖里?”
周萧所说的三伯父,便是周菀的父亲,神将周郎周瑾。而蔚然湖,是平西王府内的一处湖泊,平西王府是皇帝赐给周瑾的住所,占地面积极大,本是前朝昏君的一处享乐园子,修建得满是江南风趣,十分精致。
后因周瑾战功卓绝,便改造了那处园子,赐给他做府邸。
而周萧永远不会忘记,幼时曾经失足跌进蔚然湖中,差点溺水而亡的事,对于蔚然湖总是耿耿于怀。
周瑄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也有这种可能,可是蔚然湖占地面积极大,怕是不好找啊。一统之法,实在是太过关键,当今皇帝不计较,柯南宝新帝登基,不会秋后算账,当时我周氏一族,怕是要遭难。”
周菀却是摇了摇头,心里并不认同他父亲会将东西放在蔚然湖中,道:“父亲酒后醉语,于外人来说,也许是惊世骇俗,可是他自己恐怕并不会十分看重这一点,他向来自制力惊人,便是酒后应该也是一样,所以他应该觉得这所谓的一统之法,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而对于他内心并不觉得了不起的东西,他应该不会动心思这样精巧的将它藏起来,所以,蔚然湖可以试一试,但我觉得希望并不大。”
周瑄和周萧听她此言,眉头俱是紧蹙,都是一副苦想的模样。
“四伯父倒是留下了一个未解之谜。”周萧感慨了一句。
周瑄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有些为难,许久方才道:“说来,这世上最了解你父亲的人,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人,他或许知道。”
周萧有些疑惑,歪了歪脑袋,眨巴着眼睛,问道:“是谁啊?怎么会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四伯父?”
周菀点了点头,认同了周瑄的看法,看向周萧,一脸认真之色:“这世上最了解父亲的人,不是我们。”
顿了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方才一脸肯定的答道:“是舅父。”
周萧睁大了眼睛,“你说,陛下?”
周菀点了点头,道:“父亲与舅父,相识于微末,彼此互相扶持多年,感情深厚,若是父亲真有着一统之法,怕是早就告诉了舅父,必然不会瞒着他。而舅父,此次关于一统之法的事情,知者众多,当日乾元殿谋逆,舅父也在场,他却从来没有向我追问过此事。”
周萧更是吃惊,许久方才说出一句牵强的话:“也许,他根本就不相信有什么一统之法呢?”
周菀却是摇了摇头,道:“当今天下,三分而立,已近百年,你太忽然了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一统天下成就千古一帝的诱惑力了,若是有一丝丝的可能,他都不会放过。”
周瑄点了点头,接着道:“照阿宁这么说,很有可能,那个一统之法,早就在陛下的手中了,而杨清的所作所为,对于陛下来说,便十分可笑了。”
周菀继续道:“伯父远在宫外,可能不知道,当日宫变,杨清谋逆,发生的十分突然,现在回想起来仍旧是疑点丛丛。”
周瑄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和蔼的看向周菀,略微有些疑惑,问道:“当日宫变,我也只是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风声,具体事情,不是很清楚,阿宁不妨说一说,若是陛下想要隐瞒的话,那便算了。”
周菀摇了摇头,道:“舅父当不曾刻意去隐瞒消息,当日的宫变,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周瑄点了点头,道:“愿闻其详。”
周萧依旧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听着他们的对话。
周菀看着眼前略显苍老的堂伯父周瑄,和还未长成的堂弟周萧,继续道:“当日促使杨清谋逆的引子,是舅父病倒,危在旦夕,而当时执掌权柄,监国主事的太子,却并没有选择夺位弑父,他当时有很多机会的,可是他通通都没有选择去实施,哪怕是皇后娘娘的劝说,都没能改变他的主意。”
周瑄此时才听闻有此一说,脸上有些惊奇,“这太子殿下,倒当真是純善,都不像是出身皇家的孩子了。”
周菀皱了皱眉,道:“如今看来,也不知是太子表哥真正純善,还是察觉到先机,或者说,是太子表哥和皇帝舅父联手导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除去杨清这个心腹大患。”
周瑄听她此言,倒是有些惊奇。
而周萧更是睁大了眼睛,道:“我便是从来不关注这些,却也知道,那杨清的嫡长女嫁给了太子,做太子妃,太子尚未登基,怎么就会将刀对准自己的依仗?”
周菀点了点头,“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太子表哥当日的表现,实在是太不符合一个正常的储君,天时地利竭尽在手,却能顾念父子亲情,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