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义迈入内阁中时屋里已经坐满了人,正如兰子义所料鱼公公与隆公公二人已经早早坐在屋里,章鸣岳带领着一众文官坐在两位公公对面。
今次内阁中的人员与上次兰子义来时有所不同,申忠已经不见,但多了几个其他官员,兰子义看到其中一位正是上次在吏部围攻他的陈之涣,在陈之涣前面坐着的那人兰子义也见过,乃是现在兵部最后主事的右侍郎赵谅。
兰子义刚一入门变能感受到屋内压抑的气氛,以章鸣岳、杜畿为首的众人脸上苦的和吃了黄连差不多,望之不似人形。隆公公脸上神色虽然也凝重,但他更多的是一种思索,而非承受压力。唯独鱼公公一人,坐在屋里品茶吃瓜,一脸的风轻云淡,好不自在。
兰子义心想鱼公公也不知韬晦一点,他这模样别人看了难道不起疑心?
兰子义来屋内站定之后向着诸位大人拱手作揖,两位公公对兰子义点头颔首,章鸣岳等其他几位大人则心不在焉的向兰子义敷衍了一下算是了事。
兰子义坐下后章鸣岳随口问道:
“明明我派去卫侯府上的人说卫侯不在家,怎么卫侯来的这么快。我本打算不叫卫侯了。”
兰子义笑道:
“中堂有请,定有要事,子义就算再天边也得飞回来才行,岂有不来之理?”
在兰子义说话的同时有人来到章鸣岳耳前切切私语,兰子义从说话那人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可以断定,说的肯定是。
果然,在那人说完之后章鸣岳从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微笑道:
“卫侯原来是在李中堂家,难怪消息如此灵通。”
听说兰子义在李澄海家中,鱼公公和隆公公全都把视线移到了兰子义这里,而兰子义则不动声色的笑道:
“子义在近日京城游玩之时,听说李中堂抱病在家,于是今天便背了些礼品前去探望,没想到就被章首辅给撞上了。”
虽然兰子义脸上微笑不已,心中却在怒骂李澄海把宫里传话的人引到仇家父子休息的地方,再深入一层思考之后,兰子义感觉到李府的仆役这么做不像是一个失误,倒像是有意为之,对李澄海来讲,让章鸣岳知道兰子义与他有关系是可以为他增加筹码的。
章鸣岳闻言道:
“那可真是巧,偏偏在我有事要请卫侯过来旁听的时候,卫侯出现在了李府之中。”
兰子义毫不相让的答道:
“的确很巧,偏偏在我拜访李中堂的时候章首辅派人来传我入宫。”
章鸣岳闻言没再继续说下去,他低头抬手捏了下鼻梁,这时坐在另一头的兵部右侍郎赵谅开口说道:
“卫侯可知今天被内阁宣来是和缘故?”
兰子义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叫来,于是他摇头答道:
“宣我入阁定有要事,赵大人就不要戏弄子义了,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
赵谅闻言转眼看向章鸣岳,章鸣岳却为抬头做出反应,而杜畿则在此时开口道:
“卫侯就没有听到你家传来什么消息?”
鱼公公听到这里放下茶杯开口说道:
“杜大人,你个京兆尹整天不在自己衙门忙着,老是跑到内阁来凑热闹,这事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可今天你把我们全都叫来,又不告诉我们有什么事,现在又开始盘问卫侯。
我在台城卫呆的久了,逼供问案的事情没有少做,你和赵大人一后一前的针对卫侯,是想干什么?“
兰子义见鱼公公出来替他站台,心中甚暖,底气也足了不少,于是在鱼公公说完之后兰子义便作色开口道:
“杜大人,你看我不爽便直说,总是拐弯抹角来找我麻烦有什么意思?前些天令兄无缘无故来我家门口找我麻烦,我还没和杜大人您开口谈呢。”
杜畿闻言瞪着兰子义说道:
“你家大哥在青楼打砸店铺,我哥身为两县捕头前去问话有什么问题?”
兰子义道:
“明明是那青楼不讲理,拿了钱不放人,坐地要价,还把我大哥从楼里扔出来,你不去找青楼的麻烦反倒来我府上提人?有这种道理吗?”
这时隆公公开口说道:
“够了!这里是内阁,今天来这么多人是为了商讨正事的,不是来这骂街的!你们在我和鱼老哥这两个太监面前青楼这,青楼那的,你们是对宫里的太监有意见吧?”
隆公公说这话时语调诙谐,脸有笑意,他不是在呵斥兰、杜两人,而是在出言缓和气氛。有隆公公出面调停,屋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兰子义与杜畿两人双双归位,不再继续纠缠青楼那档事情。
章鸣岳知道自己不能继续沉默,他开口说道:
“一直以来台城卫和驿站就是两套并行的系统,论消息传递的速度,鱼公公知道的只会比我早,不会比我迟。不过鱼公公在等我来说,那我便说好了。前些日子我们派去塞外巡视边情钦差被塞外马贼劫掠,带头的御马监副丞被枭首,十几个做护卫的台城卫被割了耳朵,行凶之人说他们效忠邱豆发可汗。”
说完这些之后章鸣岳揉着太阳穴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兰子义听着这些,眼珠一直都在眼眶内打转,他不能在此处露出破绽,于是便装出面色凝重的模样,坐会椅子上低头不语,好像想要逃离这个话题。
在章鸣岳说完之后,兵部赵谅便接过话说道:
“代公在落雁关那边已经调兵戒严,在代公还在发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