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千阵笑道:
“太子懦弱不懦弱我不知道,但太子肯定是太子,太子于我虽非君父,但依旧是储君,既为储君我便要尽人臣之礼。”
德王并不相信兰千阵的话,他好像是打了胜仗一般兴奋的抓住了兰千阵的把柄,只听德王嘲笑道:
“你怕就是怕,用不着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糊弄我。“
说罢太子竖起大拇指点着自己胸口,趾高气昂的说道:
“你怕他我可不怕,就他那孬样,十个都比不上我一个!“
兰千阵闻言欠着身子笑道:
“王爷说得是。“
而骑马行在德王一旁的司礼监大太监则因为德王的话修的满脸通红,正脸都不敢看兰千阵。德王从兰千阵这里找回颜面便让兰千阵退下,一行巡街队伍连同街边围观的百姓便在欢声笑语之中继续巡游下去。
约莫游到快巳时,众人来到一处衙门,远远地兰子义便认出这是鸿胪寺,稍微近些兰子义便能看到衙门外的大路上立着两排人,与其他围观百姓不一样的是这里的人正毕恭毕敬的敛手立在路旁,锦袍玉冠,盛装而发,明显是等侯迎接德王的队伍。
见德王的队伍靠近,两列人马齐齐作揖,鸿胪寺卿带着寺中大小官员当街迎奉,见德王来到,一众官员便作揖道:
“下官恭迎王爷。”
此时游街队伍已经停下,侯在队伍里的兰子义小声问旁边鱼公公道:
“公公,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为什么鸿胪寺会集体出动迎接德王?”
鱼公公冷笑道:
“鸿胪寺自然不会出来,但鸿胪寺里圈着的这些鞑子得出来迎接王爷。”
兰子义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再细看迎接队伍里那些衣冠人物,两排人中有一整排都是草原来的,而在鸿胪寺卿身后的迎接官员里便有铁木辛哥与步落稽。
迎接的官员作揖过后都在弯腰等着王爷说起身,可德王哪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骑在马上眯着眼看着马前众官,一点让他们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众官弯腰这么久也都累了,好些人偷偷抬头观察德王,可看到的只有德王一张冷脸。鸿胪寺卿是等不及了,他再次请道:
“下官恭迎王爷。“
这次德王有反应了,只见他扬起马鞭指着领头的大人说道:
“你这奴才既然出来迎我,为何不跪下?“
作揖的众臣弯腰本就累的腰酸,听到德王这话众人直接就活了,在本寺首长的带领下一种官员立起身来,鸿胪寺卿剑眉竖指盯着德王怒目而视,他厉声说道:
“我堂堂朝廷命官,何时成了你家奴才?王爷今天把话说清楚!“
德王可没有想到这些人还敢抗辩,毕竟他们毕恭毕敬的,看着一点脾气都没有。德王并没有那胆子和十几个人抗衡,事实上在鸿胪寺卿带头抗言后,德王连看对方的勇气都没了,但德王已经开头,既然把面子扔下了,他又怎么可能把说出去的话咽下去?所以就算德王被吓成了一只半死鸭子,他还是要嘴硬的撑下去,只听德王哆哆嗦嗦的说道:
“你们是皇上的奴才,便是我家的奴才,我真就不能这么叫了?”
大理寺卿听了这话气得摘下乌纱摔在德王马前,只听他骂道:
“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我等饱读圣贤书,科举考入朝堂里是来辅佐天子治国齐家的,不是来给你家当奴才的!你要是觉得谁愿意为这五斗米连气节都丢,你就找谁来给你当奴才,我不干!”
说着这位大人便扭头折返回衙门内,其他出来迎接的官员也跟着一起解了乌纱摔到地上,不再理睬德王。
德王这孬种从来都只有惹事的魄力没有办事的能力,被鸿胪寺集体抗命后德王吓得楞在马上愣了半晌,好一会后他才想起自己是带兵过来的,于是他连忙回头呵斥兰千阵道:
“兰千阵!你带上你的兵,去把他们全给我杀了!”
和德王并排的周游艺这会是老脸通红,气得胡须倒竖,而另一边的司礼监太监则一个劲的在地上找缝想钻进去。兰千阵听了德王的话语呵呵冷笑了两声,他拱手说道:
“区区一介戎狄,就算吃下熊心豹子胆顶多也就学段熲,至于尔朱荣,王爷自己做就好,区区实在不敢。”
德王显然没听出兰千阵说的典故,他气急败坏的吩咐兰千阵道:
“我才不管谁是段熲谁是尔朱荣,他们要是碍事把他们也杀了就行,你不是要忠于皇上吗,我是皇上的儿子,我是德王,现在我命令你去把他们杀掉你就快去!”
兰子义看着德王作威作福的蠢猪模样气不打一出来,这德王没胆子去碰硬茬,便来找他兰家父子的麻烦,人家鸿胪寺的一众官员连官都不做了,德王还能拿人家怎样?不过兰千阵并未像他儿子那般动气,被德王吆喝后他只是淡然说道;
“王爷说的甚是,若是皇上有命让我杀人我一定去杀,可皇上没有降旨,我又怎能滥杀?”
德王闻言回转对司礼监太监说道:
“你快回宫里去弄一道圣旨出来!这些奴才是在太大胆了,居然敢当众驳我的面子,我一定要把他们全杀光!”
那司礼监太监本就强忍着怒火,德王不提还好,现在一提那太监哪还忍得住,只听太监对德王嘶吼道:
“咱家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本来都爬到了司礼监,没想到今日却要栽在这么个艳阳天里!游街这么大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