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苏俊卿,上官云衣清醒了些许,心里明镜似的,装着糊涂问:“额驸这话,是什么意思?”
巴毅笑:“公主何必自欺欺人,苏大人喜欢你,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否则他为何非要来蒙江为官呢,他对你的这份情义,不比我对玉醐的浅。”
不可争辩的事实,上官云衣念着自己是已婚身份,还是道:“那又怎样,我已经嫁人。”
巴毅道:“难得有人真心待你,公主何必浪费这一份情义。”
上官云衣冷笑:“额驸是想我成全你和玉小姐,所以用表弟来做由头。”
巴毅摇头:“公主误会,我想和离,我想同玉醐在一起,不必用任何人来做由头,我只是可怜苏大人,他至今未娶,难道公主打算让苏大人毕生不娶?”
上官云衣一扭头,没有商量的余地:“那是他的事。”
巴毅轻叹:“你不为苏大人考虑,我得为玉醐考虑,所以抱歉,我要休妻。”
上官云衣眸光如刀剑:“你敢!我们是皇上赐婚。”
巴毅手伸入袖子,缓缓抽出一张纸,抖开,给她看,上写——休书。
上官云衣惊得连连后退:“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巴毅不以为意的将休书放到桌子上,然转身出了房门,告诉外头侍立的红藕和青葱:“公主吃醉了,扶她回去就寝。”
红藕和青葱跑了进来,即见上官云衣手捧休书,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字一句,慢慢读着:“来世,不识玉醐而识你,那时,我会亲自抬轿将你娶回家门,只是,我与玉醐缘定三生,抱歉,只能在三生三世过后,我才会于茫茫人海中,寻找你。”
看罢,上官云衣呆呆坐着,心里空得不剩一物。
红藕抢过去也看了遍,气抖着休书道:“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呢?”
青葱也伸长脖子看:“奇怪,休书不都是列举女人这样那样的错处么,民间所谓犯七出,可是额驸这份休书倒像是情书呢。”
上官云衣凄然一笑:“我该恨他的,可是,为何恨不起来呢?”
红藕哼了声:“还不是因为公主太善良。”
这个时候门口突然有个家里的小厮禀报:“公主,额驸走了。”
上官云衣冷笑:“他大概急不可耐的去找玉小姐了。”
红藕顺嘴问那小厮:“看见额驸往哪个方向走的?”
小厮答:“往南,还拿着包袱,看样子是上京。”
红藕撇撇嘴:“这么快就想到私奔了。”
上官云衣想了想,忽然感觉不对,起身就冲出门去,红藕和青葱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后面追。
上官云衣哪里擅长奔跑呢,没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只能手指府门方向吩咐跟上来的小厮:“快,快拦住额驸!”
小厮尊令,腾腾跑了,可是巴毅是骑马走的,小厮追不上,唯有回来禀报给上官云衣。
上官云衣拼命的喊了句:“备车!”
小厮就跑去后头的马厩找车夫,等车套好,车夫牵着来到府门,上官云衣已经等的不耐烦了,由红藕和青葱搀扶着上了车,催促车夫:“快,快点,一定要追上额驸。”
车夫就使劲喊着:“驾、驾!”
车上的红藕不解的问上官云衣:“到底怎么了公主?为何追额驸?”
上官云衣急得都不让放下车帷,盯着前头看,希望能看见巴毅的身影,道:“额驸休妻,触怒圣意,定是上京认罪去了,他这一去,必死无疑。”
红藕先是吃了一惊,随后道:“公主是佛菩萨转世不成,额驸休妻,公主还替额驸担忧。”
上官云衣也不搭言,只看着前方,终于,在马车跑出蒙江镇,又跑了一里多的路程后,她看见了巴毅,但同时也看见了很多人,那些人将巴毅围在当中,刀剑相向,暮色苍茫,此处是两山夹缝,左右无处可逃,前后都有人堵截,而那些人个个黑衣加身黑布蒙面,一看即知道是打家劫舍的山匪,巴毅骑在马上,肩头搭着个包袱,手中空无兵器,只一条马鞭。
车夫吓得一把勒住马,回头看上官云衣:“公主,额驸遇到山匪了。”
听闻是山匪,红藕吓得魂不附体,喊那车夫:“快,赶紧回去!”
上官云衣却道:“不能回去,额驸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
车夫是蒙江当地人,劝道:“公主,还是回去吧,这些山匪,杀人不眨眼的。”
心说你一是女子二不会功夫,你不想袖手旁观,你能帮到额驸吗,也说不定会帮倒忙。
上官云衣非但没听,还朝那里高喊道:“尔等匪徒,胆敢伤害额驸!”
巴毅方才也听见有车马声,只是没料到会是上官云衣,此时暗叫不妙,想告诉上官云衣赶紧离开,已经晚了,那些蒙着面的黑衣人得了为首之人的号令,突然齐刷刷奔袭过来,其中一个从高高的马上一跃而起,跳到车上,一把抓住探出身子的上官云衣,然后哈哈笑着又跃上自己的马,将上官云衣打横放在马背上,喊巴毅:“识相的,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杀了公主。”
巴毅本就猜出这些匪徒是谁,此时这人高喊出声,他更加确定,怒道:“李伍,你胆大包天,还不赶紧将公主放下,否则,你以下犯上,罪犯凌迟。”
都怪自己太高兴过分,无意间泄露了底细,既然已经如此,李伍索性扯下面上的黑布,嚣张道:“罪犯凌迟的是你,因为我会先杀了你,再杀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