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巡视关外,意在船厂,水师在吉林乌拉是军事中的重中之重,康熙听闻船厂又建造战舰几十艘,这是抵御老羌的利器,所以康熙才再次巡视吉林乌拉,就想亲眼看看那些战舰还有大小各异的江船。
只是他再无当年的那个兴致,没有看尽风景,而是一路匆匆忙忙的赶到吉林乌拉,此时已经入了盛夏。
吉林将军阿尔哈图率众官员迎出城外,跪在官道上望见康熙的车驾过来了,他就开始叩头。
康熙来关外一个是为了看水师营,另外就是这个阿尔哈图,拒查,阿尔哈图贪赃枉法,又草菅人命,康熙早想砍他的脑袋,可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容他多活了几个月。
进了城,各处安置妥当,随扈的于化雨就问康熙:“皇上是先看船厂,还是先叫阿尔哈图?”
康熙沉思下,他心里已经有了接替阿尔哈图的人选,所以道:“叫阿尔哈图。”
于化雨得了旨意,便叫人去传召阿尔哈图。
阿尔哈图早准备康熙召见他呢,所以来的很快,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见驾,对康熙歌功颂德一番,又向康熙倒苦水,说自己在关外如何艰难。
康熙明白他的用意,他是知道有人弹劾了他,也晓得皇上这次来恐是针对他,所以先下手为强,是想让康熙明白,关外的官不好当,山高皇帝远,又有罗刹和漠北蒙古的滋扰,希望康熙能将他功过抵消。
康熙听罢,淡淡一笑:“你这么能干,是想让朕对你连升sān_jí呢?还是想让朕赏你黄金万两呢?”
阿尔哈图再傻也听出康熙这话是反过来的意思,是风雨欲来之前的症状,他诚惶诚恐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康熙给旁边的李连运递个颜色,李连运立即喊过两个太监,那两个太监手上抬着个袋子,李连运让他们将袋子放下。
康熙问阿尔哈图:“你猜,这里头是什么?”
阿尔哈图挺着肥硕的大脑袋,果真猜着,金子银子?金银珠宝?珠宝玉器?猜不出来,讨好的一笑:“奴才蠢笨,请皇上明示。”
康熙起身离座,来到那个袋子前,附身将袋子口打开,然后往里头一抓,抓出一把折子来,哗啦丢到阿尔哈图脚下,指着那些折子道:“你自己看。”
阿尔哈图不用看都知道,定是弹劾自己的折子,吓得噗通跪倒,痛哭流涕,只一味的喊冤。
康熙又抓了一把丢给他,因他跪着,那些折子稀里哗啦的打在脑袋上,打歪了他的顶戴花翎,他抬手想正一正,康熙却道:“来人,摘去阿尔哈图的顶戴花翎,打入死牢,容后发落。”
阿尔哈图大惊失色,咚咚磕头,喊冤是无用了,只好为自己求情,不图别个,只想保命,竟然还说:“奴才愿倾其所有,只求皇上饶奴才不死。”
康熙明白他想用钱来消灾,更气,天下是自己的,天下的钱财都是自己的,他这算偷了我爱新觉罗玄烨的钱,然后回头来收买,雷霆震怒,手指阿尔哈图:“带下去!”
御前侍卫过来两个,架起阿尔哈图就拖了出去。
惩治了阿尔哈图,康熙还不解气,回到椅子上坐定,怒道:“他拿着那么高的俸禄,却不替朕操心,若天下的官都如他这样,朕如何坐稳江山。”
于化雨、黄鼎臣、盖铁锅还有周孔孟等人,皆劝道:“皇上息怒,阿尔哈图不思皇恩浩荡,辜负圣恩,杀了也就杀了,但天下的官不会都像他一样。”
康熙睇了眼这些重臣,道:“朕没说你们,但你们要以此为戒。”
众人纷纷道:“嗻,臣等万死以报皇恩。”
周孔孟是南边人,说话慢条斯理,所以他的话落后,且他又缀了一句:“愿意效仿巴毅精忠报国。”
说完,众人皆怔愣。
康熙也皱着眉看他。
周孔孟啪的抽了自己一嘴巴,道:“臣的意思,愿意效仿岳飞精忠报国,口误,纯属口误。”
康熙熟知此人嘴脸,哪里是口误,分明是存心,无非是为了提醒他巴毅是个好官,留在寺庙诵经可惜了。
康熙没有揭穿周孔孟,只是一挥手:“都下去吧,明天即往船厂。”
众臣子散,周孔孟偷偷拉了下并行的盖铁锅,咬着耳朵道:“你当心点。”
盖铁锅愣愣的看他:“怎么,老兄听见什么风声了?”
因目睹了康熙以雷霆般的手段惩治了阿尔哈图,他窃以为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呢,比如何时无意触怒圣意。
周孔孟摇头:“非也,我的意思,阿尔哈图在关外作威作福多载,必然有党羽,就怕那些人为此作乱,毕竟皇上在呢,你这个内大臣可不得小心着。”
盖铁锅新近升了官,领内大臣之职,听周孔孟这样说,他道:“多谢老兄提醒,我这就各处去看看。”
于是,盖铁锅将康熙驻跸之地里里外外的查看三遍,觉着毫无疏漏,这才回去歇息。
至晚间,盖铁锅又将康熙驻跸之地再里里外外的查看三遍,严防死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才敢上床睡觉。
可是睡到半夜,听轰隆一声响,他还以为是在打雷,总归有责任在身,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听,又是轰隆一声,哪里是雷声,却像炮声,他呼哧坐了起来,迅速穿上衣裳,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只抓了宝剑在手就跑到院子里,差点撞到前来禀报给他的侍卫:“大、大人,不好了,驿馆前后,都是人马。”
盖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