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子,声音娇柔妩媚。
玉醐以为有人在学舌,今天心气不顺,所以没忍住脾气,绕过插屏转到邻座,想质问对方为何学她说话,不料这一过去就愣住了……关禹!
关禹也惊呼:“玉醐!”
与此同时关禹已经起身离座奔向她,那番高兴让坐在对面的七姨太脸色刷拉冰冷。
孙禄山倒了,康熙已经下旨择日就地斩首,玉醐听说孙禄山的家人重新购置了新的宅子居住,虎死不倒架,更何况孙家在蒙江本就是大户,所以孙禄山的家人现在依然跻身于上流,玉醐还听说康熙之所以没株连他的家人,是巴毅求的情,康熙就借鉴了玉耕儒的事,免了他家人的刑罚,也没有抄家。
七姨太依然花枝招展,完全看不出她的丈夫如今身陷囹圄且马上要斩首,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碗碟,清一色的肉类,方才她是在对大快朵颐的关禹说“你不腻吗”,只要是两个人出来吃饭,关禹专门捡肉吃,鼓起的腮帮子显示,他最近可是胖了不少。
七姨太瞟了眼玉醐,虽然穿着男装,只是那如画的眉目那细瓷般的肌肤,倘或于姹紫嫣红中,仍旧是鹤立鸡群,七姨太心下不悦,手中拿着的筷子啪嗒撂下,不巧刚好掉在菜盘子里,菜汤溅在她那花团锦簇的小袄上,她气得骂道:“倒霉!”
关禹憨实,不知她心里所想,回头看看安慰道:“回头洗洗就好了。”
玉醐却感觉出她的不快大抵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本就是非礼勿视,便推说自己还有旁的应酬,就打算告辞。
关禹拉着她道:“别走,一起吃,都是肉,七奶奶不喜欢吃肉,我一个人吃不完,别糟蹋了。”
他力气蛮大,一把将玉醐按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又抓起自己的筷子夹在腋下使劲一撸,算是擦干净了,然后照准那盘红烧肉……不想七姨太也气鼓鼓的来夹,两个人夹了同一块肉,关禹嘿嘿一笑对七姨太道:“你不是怕胖么,你别吃了。”
他力气大,轻松夺了过来递到玉醐嘴边:“你看,五花三层的最好吃,你太瘦了,该补一补。”
对面七姨太的敌意坚持可以用气冲霄汉来形容了,玉醐推开关禹的筷子:“我那一桌子菜呢,我吃了你们这个,我那些菜怎么打发,行了我得回去了,让客人等久了不好。”
她不容关禹再啰嗦,起身回了自己的位子。
初七正拿着筷子当当的敲茶杯,着急伙计手脚慢,这时候还没把菜上来,见玉醐去了半天,问:“小姐你干啥去了?”
玉醐就说遇到个熟人敷衍过去,心里却替关禹着急,虽然孙禄山倒了,可是孙禄山还有兄弟姊妹还有很多族人,关禹同七姨太过从甚密,怕早晚会出事。
吃罢了饭,玉醐找了个借口把初七打发回了协领府,她就在附近守株待兔,只等关禹同七姨太从馆子里出来准备上车离去,玉醐喊住了关禹:“那个,你爹让我给你捎来二两银子,方才我忘给你了。”
为了把这戏演的像,她还从荷包里摸出二两银子来。
关禹愣愣的抓过银子:“我爹,我爹不是……”
玉醐感觉他表情不对话里有话,猜测出大概,他爹应该是不在人世了,于是抢过话去道:“你娘还有几句话交代,咱们借一步说话。”
关禹傻傻的:“我娘,我娘也……”
玉醐朝七姨太讨好的一笑,然后拽着关禹往斜对过那家茶楼而去,捡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胡乱的点了两碗茶叶沫子,然后一把夺过关禹手中的二两银子道:“你疯了,成日的与七姨太出双入对。”
关禹却哈哈大笑:“原来你在撒谎,我还奇怪呢,我爹死了多少年了,我娘也早就没了,我是在我大伯家养大的,我大伯是开铁匠铺的,本来我一直帮他来着,可是总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这才去孙家做护院,然后认识了你,你说话怎么同我大伯一个口气,前天他也来找我,要我离七姨太远点,你说我是孙家的护院,保护主子奶奶是我的责任,我怎么能远点呢,再说七姨太对我不薄,三天两头请我吃饭,还非常信任我,把很多事都交给我来做,昨天夜里我还帮她往碾子沟送了趟货呢,所以她为了感谢我,今个请我吃饭。”
他啰嗦了这么多,玉醐没听进多少,却对他所说的送货起了疑,玉醐只以为七姨太就是个依赖男人生活的女人,除了穿戴打扮别我喜好,听关禹说七姨太往外送货,难道七姨太在经营买卖?而她经营的又是什么买卖?为何要夜里送货?
忍不住问关禹:“七姨太怎么还做买卖?”
关禹大嘴一撇:“七姨太弱不禁风的,哪里能做买卖,她说是帮她哥哥,她哥哥你知道吗,就是监管河工的朱财升。”
玉醐猛地想起一件事,过年那一天,她在街上赁了辆车去青龙河的营地看父亲,赶车的老伯曾经提过七姨太的哥哥,玉醐狐疑的嘀咕:“她哥哥不是监管河工的么,怎么做买卖呢?”
关禹道:“七姨太说,他哥哥的俸禄太少,不足以养活一家老小,所以闲着时候收购一些药材,倒手卖出去,赚取些微的小钱,再说对方收货的也是个女人,她哥哥觉着自己去不方便,一般的都是七姨太代他前往,而我只是帮着押送,那女人你知道吗,就是木帮的二当家,叫什么来着,有点拗口,哦对了,叫络篱。”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听到络篱的名字,玉醐便知道七姨太或是她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