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芳菲在一条小溪边,发现了昏迷过去的安禾。
听到这边的动静,唐成竖也急忙赶过来,眼前人儿的模样,却让他停止了脚步。
安禾静静躺倒在地上,衣不蔽体,身体上伤痕纵横交错,衣裙上俱是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一边的芳菲,早就已经泣不成声,跪倒在跟前,期期艾艾,一声声呼唤着小姐,神色自责。
“行了,哭哭啼啼听着心烦,让开!”
唐成竖黑着脸色,一把就将安禾给环抱起来,嘴上更是没有好气。
一行人急匆匆赶回了安禾的小院,唐成竖身边的侍卫,也将安养在寺庙中的周太医请了过来,这周太医是宫里专门为塔庙所供的太医,医术精湛,与唐成竖的私交也不错。
“周卫,你快来看看!”
周太医才刚刚踏进院子,就被唐成竖拽进了内屋,撩开帘帐,露出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但依旧昏迷不醒的安禾。
周太医见嘉城王爷着急,知道怠慢不得,可一番诊断下来,脸色也不是太好。
“周太医,怎么样了,我家小姐为何迟迟不醒?”
一边急得不行的芳菲,满脸焦虑的问。
“这——这位小姐应当是昨夜淋了雨,所以发烧昏迷。”
周太医边说边望着唐成竖的脸色,又接着道,“现在迟迟不醒,乃是受惊所致,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夫也摸不准,不过老夫这里有些退烧祛热的草药,还是前些天去山里采的,应当能用得上。”
唐成竖眉头紧皱,“她身上还有很多划痕。”
“这个王爷不必担心,这位小姐身上的划痕都是皮外伤,只要涂抹老夫的草药,再静养些时日,就能消退。”
周太医说完,就从随身的药箱子里,拿出几瓶金创药和退烧的药丸,方才告退。
因为要替安禾身上上药,唐成竖不便久留,屋子里只剩下了芳菲与安禾。
“小姐……”
“土地神保佑,您可要快些醒过来—”
“……”
“芳菲。”安禾猛地睁开了眼睛。
“小!——”
芳菲正一边替安禾上药,一边嘴上念念叨叨,哪里想到,安禾忽然之间,就睁开了眼睛,眼内一片清明,哪里有半分混沌。
见小姐忽然出声,芳菲一愣,就要惊呼,可安禾反应快半分,双手齐上,就把芳菲的嘴捂了个严实。
芳菲瞪大了眼睛,呜呜着发不出声。
安禾虚弱的弯唇,轻声道,“芳菲,嘘——答应我,不许出声,不然小心本小姐割了你舌头!”
最后一句恶狠狠的,可苍白的唇色却出卖了她。
见芳菲平复下来,猛力点头,安禾这才放下了手,如此一闹,她已经用去了大半的力气。
“小姐,您怎么?您不是……”
芳菲也轻声发问,可话语依旧很急,看起来十分不解。
安禾忍受着身上多处细微的疼痛,吁着气说,“芳菲,这件事之后再跟你解释,现在有件事十分着急,你得赶紧替我去办。”
“小姐的话,芳菲自当遵从。”
闻言,芳菲不再一惊一乍,神色也慎重起来,小姐的反应虽然奇怪,但是很明显,这事情肯定要瞒着外面那人的。
“你听好,在竹林里发现我的地方不远处,有一个我挂了白布条的石洞,焦侬受了很严重的伤,他还在那里,你一定要找到他,但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说着,安禾又将周太医开的草药和金创药,划拉大半给芳菲,叮嘱说,“你去的时候,把这些也带去,再带些吃喝衣裳,他的伤很严重,你要悉心照料。”
话说得太急,安禾喘了一下,芳菲神情更加紧张,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一个晚上的时间,小姐和那焦侬就都受了伤。
“切记,不能让嘉城王以及寺庙的人发现你。”
“我知道了,小姐,您就放心养伤,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芳菲满脸认真,她本就聪颖,虽然小姐没有明说,但是她能分辨事情的紧急。
听完芳菲的承诺,安禾这才彻底放下心,可刚刚心神放松下来,就觉得满身的刺痛又席卷而来,安禾疼得龇牙咧嘴。
“小姐,您且忍忍,我给您上药。”
安禾没再阻止,她其实早就醒了,刚刚周太医替她诊断的时候,说得话,她也是听见了的,只是差点笑出声来而已。
之所以装昏迷,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唐成竖,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再加上心底积压的事情太多,难以心安,索性就装昏到底。
可是又着急焦侬那边,无人照应,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安禾知晓唐成竖的心性,虽然现在对自己依旧宠溺,可发生了的事情就不会被抹去,她被人占了身体是事实,唐成竖那样霸道的人,必然不会放过焦侬。
若是求他去救焦侬,只怕那傻大个会死得更快。
眼下,她刚刚逃出生天就再入狼窝,芳菲是她手里最后一张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