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选择不曾相识,相离便不那么煽情!
读懂了,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在回老家的路上,不知凌丰父母是如何安排,是凌丰的大舅开着车送的,老土也跟着一起,说是送送凌丰。老土是大舅家的老二,几老表都叫他土八路,的确很土,人精明着呢。
车虽然开得很快,但凌丰在车上依然难坐,一直不能接受车内香烟夹杂些许汽油的浊气。单薄身体确实是挑剔得很,不过凌丰也清楚,坐别人的车,要求就要降降,忍忍就过了,也别弄得气氛尴尬。之前相处的不愉快,在要离开的那一瞬间,便冲淡在时光里,美好的时光也不逃脱不了。不过,心里的伤痕,却是时间带不走的东西。就同铁钉扎在木头里,拔出了铁钉,木头还是木头,但已经留下的痕迹,还是深深的记忆,假如木头会流泪,也不知道它会不会流!
车窗外的景在飞驰,凌丰在此地的记忆同潮水般涌来,信息量大得差点使人崩溃,额头上的血管扩张隆起,身上微微细汗,贴身的衣服紧紧地贴背。凌丰这年16岁。16岁的少年,青少年,一个花一样的年纪,硬是被他活成了七八十岁的人的样子!相比之下,一般同龄的孩子,想得没这多,想得也不复杂,就同在象牙塔里嘻嘻哈哈,自然成长!凌丰过早体会到社会这两个字,两个字简简单单,却意犹未尽!
都说社会是个大染缸,不进去看看,又怎么能深切的体验到,苦中作乐,乐在之中的滋味呢!想到这,凌丰嘴角斜起,是自信?自娱?还是自嘲的笑容,总之,可以从中体会到真正的会心一笑的感觉!虽然事事尽力人为,可是,有些事做不得,就同死亡一样,死亡是已知的,又是未知的,对于不熟悉的具有极大危险性的事,少做,最好不做。
凌丰亲眼见到过死亡,当然是见到过其他人的死。在上学路上的一个十字路口,那路口,车流量很大,重卡特别多!凌丰放学回家,刚好到路口那,在那等红灯,就眨眼的功夫,一辆面包车,就是普通的小车,与迎面驶来的重卡亲密接触,面包车咔嚓一大声,那一刻,凌丰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在慢放,就像无声的电影。凌丰也不是晕血,只见地上血红一片,鲜红得扎眼,主要是惨不忍睹,内脏都压得溅飞一地。凌丰原地默哀,在脑海中一瞬,逝者安息,生者坚强,便匆匆推车远去。画面太深刻,谨记。凌丰回忆此事时,心不由一紧!
所以说,凌丰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去经历,对凌丰一样,对其他人也何尝不是如此。凌丰在车上,脑子在放电影,回忆似多帧速放,实际上速度很快,若单独拿出一帧来说,便可能是一星期的记忆,亦可能是一月的事的回放,也许仅是一刹那也说不准,毕竟,回忆这种事,谁又能具体说出一个一二三呢?
凌丰这种回忆,身在之中,就觉得面面具到,事事都忆到,仿佛上帝的视角,重新活了一遍,只是此时,作为一个第三者去看待罢了。这种感觉,就同许多快死的人,也许快死,却被救活的人被采访,谈及生死之际的感觉,明明只有几秒的时间,回忆里却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这种感觉,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吧!
若是可以,凌丰未尝没有想过,就这样活在回忆里,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这样的想法,当自己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多半都能做到,呵呵,凌丰知道,这不是盗梦空间。凌丰也就是一想而过。
凌丰在回忆中睡着了,老土在后座位打鼾声都富有旋律起来!仔细打量凌丰,青涩的脸上,多了原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干练的板寸头,无潮流的耳钉之类,衣领,些许发白,却极干净,衣服比身板大一号,说是可以多穿几年,运动裤于身,刷得不一样白的,看不清是后林还是石林牌的布鞋,据说,这是凌丰最喜欢的一双鞋。凌丰知道,衣物总是大一号,凌丰的表姐常对他说,你人可以啊,怎么不会配衣服啊,明显大了嘛!凌丰不由打哈哈,蒙混过去,其实,凌是在苦笑,知道自己家的情况,表姐家条件比较好,可到最后,她家却落得艰苦,这是后话了。凌丰不是不会穿搭,只是知道,父母不易,劳动辛苦,父母的好意,作为长子的凌,跟父母外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凌丰印象较深的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不仅是从书上看到的,更是从长辈及周遭所见闻中所领悟!
没有谁能够一直一直陪着你,总有些事情你必须要自己面对、自己解决。而孤独不过是一种人生状态,你依然可以在这个状态里做很多事情。
凌丰一直在践行,心里一直记得,二十多岁不是用来脱单的,而是用来脱贫的。脱单可以在十多岁嘛,哈哈哈!!!
“凌丰,凌丰”,大舅粗犷的声音在凌丰耳中响起,想来是真的累了,竟然熟睡了。毕竟不是父母,在道谢之后,凌丰便独自一个人上了回老家的长途汽车。这是凌丰第一回老家,上次是出门,一别老家便是七八年,老家的景象,记忆中的,都褪色了!
凌丰坐到了车尾,仔细将小包放在脚下,仿佛便在那定住了??
“丰丰哥,注意安全,到站报个平安”凌丰听到了,老土站在车门口尽力的喊着,还来不及回应,身影便消失了。其实,在老土喊的同时,听到了车窗阻挡的声音,大舅叫老土去跟凌丰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