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提醒我!”刺客抽出陪了自己一生的短匕,毫不犹豫的划过咽喉,血溅到空中,勾勒出一朵瑰丽的血莲像是对他死亡的哀悼。
生与死交错的刹那,刺客忽然想起儿时他问父亲的话,“父亲,什么是杀手呢?”他语气天真,毕竟那时还只是孩子。
”生于黑暗,隐于黑暗,死于黑暗,一生不见天日!”父亲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犹如醍醐之音。
作为刺客,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尊严,所以即使杨廷之要他自己的命,他依然不会拒绝,他为他的人生最后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从不失败。
回生
“介言,你可知道错了?”
“逆徒知罪,愿受医谷祖训!”
“那是死罪!”杨廷之喝道,满脸的痛心疾首。
“逆徒请罚!”
杨廷之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沐介言,神色萎靡,双瞳里似一潭死水,注满了叫做绝望的液体,水面上泛不起一丝波澜。杨廷之嘴角微微上扬,笑意迷离隐晦。
这样,再好不过。
“其实此事尚有补救之法,古有禁术,曰“回生”,或可救婉兮一命。”杨廷之捋着胡子,眸中似有沉思之意。
沐介言感觉浑身的血液一股脑的涌上脑子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激动,喜悦,五味杂陈将一切的疑惑都压了下来。脸色也不似原先苍白,多了些许红润。
“只是此术略有残缺,你好自为之!”杨廷之从袖中拿出古书放在桌子上,抬起头望向窗外,天际是白色的,看不见湛蓝的天空,不过,那有如何呢?
起死回生,荧惑之妖术也。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方可方不可,方不可方可,因是因非,因非因是。天下诸事,皆有得必有失!
冰室内,沐介言已经不眠不休的守了杨婉兮三日,已经施了回生术,可还是不见成效。失败了吗?就在沐介言万念俱灰时,冰棺里的杨婉兮睁开了双眼,没等沐介言反应过来,便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哗啦啦顺着面颊流下来,落在沐介言素色的长衫上。
,婉兮好怕,婉兮不想死!”
沐介言仔细检查着杨婉兮的身体,没有变化,婉兮依旧是婉兮,哪怕失去了体温,也只是失去了体温。
沐介言松了口气,若“得失”如此再好不过,他紧紧搂住怀中人,不愿松手,希望怀中的温暖能够长存。
沐介言去见了杨廷之,将婉兮复活一事告知,杨廷之听后老泪纵横,望向沐介言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之色。杨廷之跟沐介言要回补全好的回生残卷,。对师父此举有些诧异,但如今守着难得的幸福,也不愿深究,毕竟他是师父和她的父亲。
晨风徐来,柳枝拂然,一夜春雨滋润了大地,远处山峦翠峰裹上一层清新的湿意,蒲公英乘着风掠过长空,若是可见蓝天白云,应该就更好了吧!
日子和过去并未有太多变化,唯一变得是对于身边的人,沐介言再也不愿轻易放手。得知杨婉兮死讯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失去所带来的是抽丝剥茧般的痛楚,而他只能甘之如饴的承受。
弑师
“少谷主,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杀害杨婉兮大小姐的是……”来人言语滞塞,好似在权衡着什么。
“说!”
底下的人惊得身子直颤,“是杨廷之,谷主大人。”
沐介言的脑子突然很乱,挤满茫然若失,全然无措的感觉。培养了好些年的暗卫终于派上用场,可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定会放弃调查,从师父这些日子的反常举动,他就猜到事情与师父必然有着某种联系,却没有想到杨廷之,作为一位父亲竟会丧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婉兮的情况如何?”
“婉兮小姐每到月圆之夜都会失去理智,在荒郊野外里猎食人类,食其血肉。”禀报的声音里满含心悸,事情的确恐怖了点。
沐介言攥紧了拳头,指骨摩挲间发出毛骨悚然的声响,“来人,请师父今晚至幽山山顶一叙,介言有要事相商。”
沐介言眼睛里杀意凛然,额头上青筋毕露,“为师者,欺徒;为父者,弑女,当诛之!”拳头大力的砸下,身前的石桌四分五裂开来。
暗紫色的天空里明月高高挂起,一月中旬,正是阴气最重的一日,沐介言的腰间配着一把墨色的长剑,傲然屹立于山巅之上,晚风微凉,撩起他发梢间的几缕青丝,神色自若,冷漠中带着淡然。有人徐徐往这边走来,沐介言听闻脚步声不自觉得握紧些腰间的长剑,转身望向那人,“师父,您来了?”
“介言,何事找为师?要来这山野之中。”杨廷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婉兮每月此时都会到这附近食人,想请师父一同看看。”沐介言强忍着怒意,谈话间就像闲聊家常一样,希望自己一向敬重的师父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并不想让事情发展成为无可挽回的程度。
“哦?竟有这事?那不妨你我一道去吧!”杨廷之自始至终都不为所动,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如今看上去真是可笑至极,让沐介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银白色的长发在半空中舞动,月光洒落在上面,显得阴森而迷离。浓郁的血腥味在林子里弥漫飘荡,沐介言两人的脚下是一片残肢断骸。杨婉兮旁若无人得咀嚼的口里的血肉,嘴角不停的有鲜血溢出。对于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