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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旅店, 其实也算不上。
只是一栋老旧的单元楼,外面挂着一个只有书本大小的立牌, 上面用发光二极管拼出“住宿”的字样,灯泡还掉了几个,甚至连个具体的名字都没有。再看周围,这样的住宿房十分地常见。
离这不远的地方有一座老火车站,早些年前来江城务工的人都会在周围歇脚, 久而久之也就催生了这种名叫“家庭式旅馆”的住宿。
和那种一家人出游租套房的家庭式旅馆不同,这个家庭指的是老板买下或者修几栋家庭户楼,房子卖不出去之后,就将每一套房子里的各个房间包括厨房, 都改造成小单间租出去, 就和合租一样。
只不过在这里,室友彼此之间都是互不相识的。
旅店也没有个前台或者安保一类的人,到了晚上客人们都是各自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 但由于隔音效果太差, 几乎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于一些敏感的人来说, 就会变得格外恐怖。
因为价格便宜, 住在这里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再加之楼层通常都很高,对于陈琴这种小姑娘来说, 每次独自前往这里, 都是个一件十分考验胆量的事情。
她在楼梯口踌躇了好久, 然后才慢慢走进了单元楼。
左鹤在巷子口站住脚,思考着要不要跟进去。弄清楚陈琴只是来送外卖之后,她本来打算就此打住了。
可看着陈琴进去时脸上那副犹豫不决的神色,左鹤思忱再三,收回了准备离开的长腿。
她四处张望一下,跟着走进巷子,找了一个绝佳的观察点重新将自己藏了起来。
这附近的单元楼都有一定的年纪了,还保留着老式建筑的风格,整个楼梯间的墙都是十字镂空的,既通风又节省材料,恰好也方便了左鹤侦查。
反正也就是多等几分钟的事。
她这么告诉自己,却始终无法忽视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
系统:
左鹤反驳道:
在三楼送出去一份餐后,陈琴背着最后一盒外卖,迈开沉重的脚步往七楼爬去。
敲开门,来拿饭的依旧是那个胖子。
他看起来就像是宿醉未醒一样,整个人眼睛肿地像灯泡似的,脸涨地猪肝紫、□□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膘,穿着一条沙滩裤,像是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一样。
陈琴只在开门时瞥了他一眼确定了身份后就立刻低下了头。秀眉未蹙着,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样。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嗖嗖地往下滑着,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扔进了蒸炉一样。面前那人就像是一堵墙一般站在她前面,他身后的屋子里也是一片阴暗,看起来十分糜乱。
室内外空气流通的那一瞬间,酒气汗臭顿时扑面而来。
“您的外卖到了。”少女的声音就像是夏日的清泉一般,让人心生愉悦。
陈琴不住地打量自己的脚尖,心跳砰砰砰地,只想着他快点把钱付了,自己好快点离开这里。
“哟,又是你啊,小姑娘。怎么,今天不是你妈?”
陈琴明显感觉到那人在拿外卖的同时,用他那肥硕的手掌在她小臂上蹭了一把。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强忍住心里的恐惧和恶心,她冷着脸镇静道:“我妈没空。我和我哥一起来的。先生,一共十五块。现金还是转账?”
陈琴自然是一个人来的,这么说只是为了唬他,更何况她根本没哥哥。一个姑娘独自在外,总要长点心眼。
这个胖子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陈琴也给他送了好几回外卖了,自然知道这家伙只会用现金。她这么问一句只是想提醒他快赶紧付钱,别磨蹭了。
“现金。”他果然这么回答道,但这一回却并未立刻掏钱。
十多秒的时间,陈琴慢慢觉得不对劲起来。头顶那道炽热的视线,强烈到让人想要忽视都有些困难。
陈琴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上那双色眯眯的眼睛,顿时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先生?十五块。”
她吞了回口水,理直气壮地朝着胖子伸出手,一副强势的样子。但脚上却忍不住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两步。
她自以为装得强势,却不知道她这点段数在胖子看来,比起威慑,更像是无声撩拨的信号。
一想到今天这附近只有他一个人还住着,胖子嘿嘿一笑,顿时胆子就大了起来。
“老子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倒还没几个人叫老子先生的,你这小丫头倒是头一个。啧,叫、得、蛮好听的嘛……上回叫你留下来玩玩,你说家里生意忙,这回该不会又不给面子吧?”他说着便推开门走了出来,房间里飘出一丝怪异的味道。
他故意将那两个字咬地很重,对面小丫头果然就恼怒了起来。
陈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装镇静地赔笑道:“真的不好意思啊,我哥哥还在下面等我呢。今天还赶着去上学,实在是没有时间——”
她转身就想往楼下跑,却被胖子拦住,差点撞进他怀里。她立马触电般地跳开,那一瞬间脸上毫不掩饰地写着嫌恶。
胖子慢慢眯起了眼睛,步步紧逼。
“哟,还是学生妹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水灵。”
“你不是喜欢叫人先生吗?老子给你五百叫一晚上怎么样?”他俯下身邪笑着朝她脸上吹气,喷了她一脸口水。
“滚开啊!警告你,我哥马上就上来了!”陈琴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