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东城门。
在临近那道雄伟的城门前,姜北远远便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没有看到平日中那扇敞开的城门同时,也没有看到平时在城门处进进出出的行人,只是遥遥看到人头攒动的百姓围着一堵紧闭着的城门,相互拥挤推搡着,发出混乱而吵杂的抱怨、谩骂声。
一条直通城外的驿道上,阳光灼热,道路两旁皆种有两排树木遮挡出阴凉,供路人行走。
树影婆娑下。
当白衣公子在稀疏的人流中度步时,从身旁偶然路过两位结伴而行的秀才。
只见其中一位手持折扇的秀才一边拍打着手中的折扇,一边愤慨道:“这是何故?不曾战乱、未逢饥荒,为何无故关城门?!……”
另一位手捧书卷的秀才皱着眉头,认真思索了一番随后开口道:“既然门候会突然关城门封城,就代表肯定不单单只是东城门,估计整个姑苏城东西南北四道城门都被封锁了,而那门候又没有给出什么明确的说法,支支吾吾的,在下敢说那门候绝对是不敢擅作主张的,背后肯定有人授意,说不定是官府的某位大人亲自下吩咐的……”
两道书生身影与姜北错身而过,顺着驿道向姑苏城内走去。
姜北随即停下脚步,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开口唤道:“苏姑娘?”
追随在姜北身后有些愣神的苏晴竹忽然回过神来,方才她一直跟随姜北身后,低头踩着白衣少年留下的一道道脚印,显得乐此不疲,当听到身前姜北的呼唤声后,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只差半步距离,苏晴竹轻轻抬头,头戴的幕离便磕在身前公子的后背上,被碰歪了几分。
苏晴竹赶紧悄悄用素手扶正幕离,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再次低下头,上前几步走到姜北身旁,柔声回问道:“公子,怎么了?”
姜北瞥了身旁的苏晴竹一眼,先是伸出一只手将后者肩上的一片落叶弹开,然后再指了指远处那扇被百姓层层围住的城门,郁闷道:“苏姑娘,不知道何故,城门被关上了……”
苏晴竹听到姜北的话语后,再顺着姜北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如后者所言,遥遥可见那堵被百姓围住的城门紧闭着,隔绝了城外的景色。
“公子不必惊慌,应该只是凑巧遇上了些事情罢了,奴家估计明日早早便会开城门了,无妨,今日找处客栈应付一晚便是。”苏晴竹眼眉间虽然有些许疑惑,但为了安慰身旁的姜北,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猜疑,故作轻松的开口说道。
而在苏晴竹的印象中,即便是把近些年来姑苏城紧急封城的次数加起来,都寥寥无几。
身着一袭粉裙的苏晴竹偷偷观察着身旁姜北的反应,方才,当姜北观看了那场据说是江湖中两位赫赫有名的大侠决斗之后,直到现在都还一直闷闷不乐、沉默不语。
一开始,苏晴竹还以为是因为姜北身体羸弱,没能挤进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所以致使他没眼福看到那场据说很精彩的决斗,所以才导致他如此郁郁寡欢的。
而后来当苏晴竹试探着问起姜北方才那场决斗如何时,便已经提前准备好安慰姜北的话语了,却不曾想当姜北听到她的询问后,原本便阴沉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沉默着轻轻摇了摇头。
即使姜北没有明说,苏晴竹便已经猜出大致情况了。
方才当集市上有决斗时,她站在一棵树下,远远观望着将决斗场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阵阵叫好声,几度将决斗场中那两位“大侠”的嘶吼声淹没,那时,苏晴竹便有些疑惑,这姑苏江湖中,何时冒出两位绰号为“南堂鹰王”、“火林英杰”的高手?
现在想来,十有只是两个无名之辈哗众取宠罢了。
但是秉着能让姜北早日弃武从文,趁早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的心意,所以即便姜北如何郁闷难受,苏晴竹都只能装作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驿道上,身着白衣的姜北轻轻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
姑苏城太守府。
客堂中,几道黑衣身影坐在一张红木桌前,桌上各自盛有一盏茶水。
几位婢女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像是面对着洪水猛兽一般,可不是,要问自家老爷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在这姑苏城中只手遮天的太守大人!官居从五品!但这又如何?还不是在这几位风尘仆仆的黑衣男子身前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还记得当这几位黑衣男子来到太守府大门前,对那守门的人说要见太守大人时,可没少招人鄙夷、白眼,而这几位也不是善茬,反复说明来意之后,还不让进?那硬闯便是。
也是奇了怪了,就算是姑苏城太守府再怎么不济,也是堂堂太守府,足足有数十位武学高手镇守,但是不知为何,眼看着那四位黑衣身影明显是势单力薄的一方,却被他们一路势如破竹般闯到了太守府客堂,而那数十位镇守太守府的高手护卫,则是横七竖八的倒在太守府中,不知死活。
当那位正在外游玩的姑苏城太守大人听说太守府被几人硬闯之后,那叫一个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备马车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太守府。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若是此事传了出去,闹得姑苏城人尽皆知,太守府沦为笑柄,那么置身为堂堂姑苏太守的他颜面何存?
而当这位太守大人率领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