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虞氏今天刚刚行了册封礼,正儿八经的成了皇帝后宫的妃子,从此乌鸦变凤凰,要被记入宗谍,成为真正的人上人了。
这一切,仅仅就在不久之前,还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若不是她新认的那个便宜表妹王筱薇给她带来了一封齐王密信,教她在冷宫放一把火,嫁祸到皇后身上去,她现在只怕还困在那个鬼地方喝凉水吃馊饭呢!
幸好自己当时没犹豫太久,豁出去了拼一把,才给自己挣来了这个锦绣前程。
“好了,本宫有点累了,你们先退下去吧。”
虞氏端坐在上首,装模作样的对底下前来向她恭贺的宫中诸人说道。
“是。”
众人躬身行完礼,鱼贯退了出去。
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满殿里摸着那些华贵耀眼的摆件,古董,还有铜镜前珠光璀璨的步摇簪钗,一样样的看了个够,最后抱着她封淑仪赐下的金宝金册,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我一个卑微寒贱出身的女奴,也能有人前显贵的今天!
皇后那个老妖妇,瞧不起我又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乖乖照着陛下的旨意给我安排宫室,准备册封礼,气的病倒在床上不来呢!
陛下不喜欢你,连你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帮你,足可见你有多么惹人厌恶了,活该就要给我让路的!
哈哈哈!
虞氏一想到自己没准以后可以斗垮高皇后,自己上位,更是畅心顺意,抱着金册金宝笑的连腰都要直不起来。
“虞淑仪,小心乐极生悲呀。”
蓦地,殿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慵懒痞气,吊儿郎当,春水流淌般悦耳动听。
虞氏冷不防的给吓了一大跳,怀里的宝贝都差点给摔到地上去。
“谁?谁在说话!”
珠帘晃动,纱幔扬起,一个长身玉立的影子出现在她的身后,眼带桃花,唇似点漆,穿着身锦绣衣,摇着把洒金扇,一派富贵王孙的俊俏fēng_liú之态。
虞氏回头看见,脸色变了又变,干巴巴的朝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
“殿下,您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让人通传一声······”
苏谨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
“怎么?一当上淑仪还摆起架子来了,我要见你,还得通传?”
虞氏被这笑容弄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慌忙跪了下来伏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妾身万万不敢,妾身能有今日,全是仰仗殿下的恩典,在殿下面前,妾身岂敢放肆?”
苏谨懒洋洋的走到上首铺着锦缎的檀木椅上坐下,斜斜的倚着一个海棠红的金线靠枕,把玩着手中的扇子,漫不经心的启唇说话。
“你倒是个聪明识时务的,只要你诚心实意的效忠本王,本王自然可以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一生平安无忧,但是你若是有一丁一点的不老实,只怕是将来连冷宫你都没命去住了。”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既不穷凶,也不极恶,可莫名的就让虞氏脊背上爬起一股凉意,害怕的身子都有些发抖。
“妾,妾身绝不敢背叛殿下,请殿下放心,殿下有什么事需要妾身去做,尽管吩咐就是。”
“我来,正是有事要问你,你可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得隐瞒。”苏谨道。
“殿下请问,只要是妾身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谨扫了她一眼,神色玩味道:“本王近来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虞淑仪你,其实并非姓虞,而是姓柳,对吗?”
虞氏倏地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苏谨。
“这,这······殿下,您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我······”
苏谨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你只管说,是不是?”
虞氏明显有些紧张了起来,攥着手里的金册金宝,很想逃避不答,但又不敢惹怒苏谨,脑子里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认命一样的点了点头。
“是。”
苏谨勾了勾唇。
“柳尚德是你什么人?”
虞氏见他连这都查出来了,知道隐瞒不过,只得老老实实的都说了出来。
“他是我的生父。”
原来,虞氏是柳尚德一次赴宴酒后荒唐,同一个歌姬所生的私生女。
这歌姬是个不安分的,知道柳尚德是个大官儿,攀上他便是终身有靠,又见他性子宽和好说话,便哪里肯善罢干休,挺着肚子几次三番的纠缠,定要讨个名分。
柳尚德既心慈手软不愿杀了她灭口,又担心家中爱妻知道此事会伤心难过,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便把歌姬安置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子上,也算是金屋藏娇了。
后来歌姬一朝临盆,生下了女儿,原本她因为没有生下儿子无法上位而大失所望,但没料到因为柳尚德家中没有女儿,所以倒对这个孩子有几分喜欢,闲暇时分,也会来庄子上看望她们母女。
虽说没有名分,但歌姬母女两个过的也是衣食无忧,惬意舒心。
然而好景不长,在虞氏十岁的时候,柳尚德被问罪下狱,祸及全家,歌姬没了生计来源,又害怕自己也会被牵连到柳家的祸事里,便带着女儿连夜便逃到外地姨妈家,后来又委身给一个姓虞的财主做小妾,为了讨好财主,连女儿的姓氏也一起改作了虞姓。
但这财主的大老婆不是个好惹的,见这新进门的小妖精得财主喜欢,又对自己不怎么恭敬,哪里容的下她,趁着财主出门,便把歌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