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气太多次,手脚麻木。
一开始还有救生员要将她拉扯上岸,后来见她并不是轻生而纯粹是来找人,而且水性还算不错,就给了她泳衣,以免她耗力过度虚脱,之后大家就自顾自去了。
也许是已经沉没,迟迟没有传来已经获救的消息,一分钟已经漫长的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
手指渐渐被海水泡得无力,周围是涛涛海水,望不到边际,广阔的能够轻易吞噬任何生命。
不觉,单七倚心头惶惶。
“倚儿。羿”
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
单七倚迟钝的抬头,就看到那个刚刚她遍寻不着的男人正在轮渡上,居高临下望着自己。她半漂浮在水上,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她怔怔的看湿漉漉的仇靖从轮渡的梯子下来……
任由他将同样湿漉漉的自己捞上去……
他身上的温度太暖,似乎要将她从里到外,都烘得暖融融,他双手拥着她的力道也太紧,像被铁丝闸圈在他身上,好像被直接束缚在他身上。
单七倚掀了掀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前模糊又清明,终于懂得,什么叫做欲语泪先流。
“吓坏了?”仇靖心疼,安抚的吻落在她的发顶。怀中的她浑身都在颤抖,也许是冷也许是怕,也许她自己没有感觉到。
裙子粘在身上,让她看上去像是整整缩水了一圈儿,心头的震撼还没褪去,仇靖神色复杂,连心情都凝了几分。
单七倚怔怔,也不哭不闹不吵,不为这样的玩笑生气,又或者难过。
更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没了反应。
“我会水,你忘了?”没有得到回应,仇靖亲亲她的额头,拉开了一下距离。看着她垂着手,眼圈不知是在海中睁太久还是为何,红通通的。
她的脸色太平静了,可是那双水灵的眸中又透着茫然和无辜,好似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般。
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到了,仇靖有些自责,所有的解释都哽咽在喉咙里,抬手碰了碰她的脸,“我们先去换衣服,别着凉了,好不好?”
单七倚依旧没有反应。
像是一个被牵着线的人偶,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殷红不散。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站在身后人群中的举修远,那英俊的脸上是努力漠然的神色,那双温润的眸子,却没有隐忍住那深藏的溢出的伤痛。
放不下,单七倚放不下仇靖,就跟他放不下单七倚一样。
莫名其妙的感情,莫名其妙的纠缠。
一切的信誓旦旦,他给过很多次机会让自己死心,但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只是不甘心而已。可是真的仅仅是不甘心?
“她会原谅我。”
“你不懂她,她和你在一起不会开心。”
“哪怕有一天你们结为夫妻,垂垂老矣,她的心都不会是你的。”
那个男人的话言犹在耳,举修远攥紧了拳头,他怎么会不知道七倚不喜欢自己?只是,只是越来越奇怪,放不开手,没那么简单。其他女人,半点兴趣都提不起看。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一直没有着落。
“七倚。”举修远看着仇靖搂着单七倚离去的背影,握拳的手背青筋突起,却又松开,自嘲的笑一声。他,又有什么资格学着仇靖纠缠?
仇靖仗着的是七倚曾经爱过他,也许现在还爱着。
而他呢?
他什么都没有。
有的只是,耐心而已。
可是,仇靖动真格了。
举修远转身离开,一份报纸在他站立的地方安静的躺在甲板上,上面的大刺刺的一行显目的字——
“博林酒业涉猎医学,与萧家携手合作。”
和萧家?合作?
一个经营红酒的,有必要涉猎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领域?无非就是为了单伯父,又或者,私下和萧彦陆达成了什么约定。他总是这样,不珍惜拥有的,眼红已经失去的。
可七倚都已经决定往他身边走,却又来横插一脚。
这到底是男人的占有欲,还是,真的喜欢?
呵,喜欢?
他连那个卫嫣冉都能随手按个理由甩了,明明自己的错却还能义正言辞推脱给别人,为自己多情找借口,以后对待七倚,能好到哪里去?
**
单七倚冲了个澡,换上了服务员送来的衣服。
红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长裤,虽然能把人给包裹得丝毫不露,颜色艳了更有存在感,但是那脸色却迟迟不见好起来。
“我帮你擦头发吧。”
她一直没有说话,仇靖知道她此时此刻不会说话,自然也就不会是拒绝。
他将她
披在肩上的干毛巾拿掉,小心的包裹她重新洗过的发,洗发水的味道在鼻尖不疾不徐的漾着,但又夹杂了另外一种,让他不想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是抱着她,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
从来没有帮人擦过头发,仇靖一边注意着手上的力道,时不时看镜子里的她,观察着她的脸色,就怕会有一丝一毫的弄痛她。
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易碎的瓷娃娃?单七倚茫茫的眸子里的光芒忽而一闪,为这样的比喻有些自嘲,若是易碎的娃娃,她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无数次了。
拼凑都拼不回来,现在对着一堆碎粉末小心翼翼,有什么用?
虚情假意。
她恨不得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