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韦率随从数十人便衣出营赶回钟廷营中,而与此同时顾儒泉失利的消息也传回了博源城天子行辕。
“我军十万人马,竟连三万流窜之乱兵无可奈何,简直太让寡人失望了!”
这时相国贾宙说:
“陛下息怒,此事非太尉之过,实乃卫军截获了咸军火器所为,还有卫国乱民数万人作乱,太尉仓促应战,准备不足遭致失败,非战之罪。
此外据顾太尉信中所言,咸军火器极为厉害世之罕见,震天火射程竟能达二十里,威力骇人。”
听到“二十里”三个字,天子猛是大吃了一惊:
“二十里!”
相国贾宙很是肯定说:
“是的陛下,咸军最新震天火能将三十多斤乃至七十多斤铁丸送至二十里外天上开花,瞬间可至数十人伤亡,十分之力害。除此之外咸军还有其他厉害火器,尚不能一一详述。总而言之,此等火器旷古绝今,无可匹敌。”
天子不免惊得竖起了眉毛,他说:
“如此岂不能从津邺城东一直打到城外。”
“正是。即便是呆在城中也无可幸免,咸军正是依仗这等震天火,在思水江以东,重创了杜锐勋十数万兵马。顾太尉率兵接战,两战只伤亡数千人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贾宙的开脱与说情下,原本的败仗被其描绘成了挽回巨大损失的“丰功伟绩”。事实上倒也差不离,比起杜锐勋一顿炮轰之下伤亡十一二万,顾儒泉至今伤亡数千人,已是百里燕极大的仁慈,否则以蒋杰、周空的五万人马,一仗全灭了顾儒泉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伙卫军占寡人城池,伤寡人兵士,如今卫王的命令传到卫军多日,缘何这股卫军仍不投降。”
“陛下,拒不投降献城者非此一处卫军,培郡仍有三地尚未献城,致使南军迟迟无法南下尚雪、春江,而咸军业已攻克春江,直奔尚雪,臣恳请大王能调拨以金银,效法咸军实行收买之法,尽快收买守军以利大军南下。”
“就非得花重金不可吗!”
天子质疑道,贾宙无奈说:
“陛下明鉴,咸军一路攻城略地其器之利只是其一,其金银之利不可小觑。咸军若无重金,焉能一路攻城略地这般神速。”
梁军交接卫军城池的不顺利主要有两种原因,其一梁军战力不够狠,镇不住守军。其二梁军没诚意,具体到现实情况就是没钱还没政策。咸军推进如此之快,武力胁迫只是其次,真正管用的是钱。
卫国占领下的孙国旧地贵族林立,行政并不统一,卫王的王旨在孙国旧地的行政效率相当低下,拒不开城者绝大多数都是贵族封地,亦或者被贵族豪强势力盘踞的城池,没有他们的首肯,开城投降卫王损失在于其次,损失最大的是当地权贵和豪强。
梁国名义上的上邦,实则其国家政策和军队素质与其他诸侯无异,仅比卫国稍好,其所到之处并不能很好保障私人财产的安全。
由于军队没有文化,也没有军饷,更谈不上战前思想政治教育,战胜方入城后往往约束不了部下,时长发生纵兵抢掠,乃至奸淫掳掠杀人发火等恶性事件,这几乎是当下各国诸侯军的通病和真实写照,也是军阀混战时期无法避免的乱象。
反观咸军,所到之处纪律严明作风硬朗,还给守军以金银实惠好处笼络其心,对地方权贵和富裕阶层采取拉拢安抚政策,开仓放粮赈济百姓,稳定了治安树立了咸军在占领区的形象。
攻卫之前百里燕做了长期政治准备,专门调查了卫国统治阶层、地方治政阶层与老百姓的关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卫国各个阶层百姓对卫国的高压统治感到麻木和不满,而中层阶级和普通知识分子则没有发展空间,上层贵族和地方豪强见利忘义,没有固定的政治诉求,只有利益诉求
基于这些情况,攻卫之前咸军针对卫国社会,制订了一整套详细完备的政治宣传方略和接管预案,从经济、民权诸多领域对占领区实施和平管制。
当然,嘴皮子说的再好,也没有来点实惠的强,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最终入城之前还是金银开路。至于最后支出的这些金银能否回流,百里燕丝毫不担心。
只要经济在运转,贸易不停息,咸军传播的形象会像烙印一般刻在所到之处,咸国控制了所有中、高端商品、工业品,以及半数低端商品的生产,流失的金银最终会通过贸易和政治渠道回流国内,除非世界毁灭,否则人对基本商品的需求永远是无止境的。
此外,通过这种“散财”行为,无形间变相输出了贵金属,补充市场的货币,令贵金属市场得以恢复良性循环,在纸币取代贵金属交易之前,总体而言还是有利的。
尽管梁国“富得流油”,但却不比咸国来钱快,而且还不是一笔小钱,为此天子反复考虑了一天,最终首肯相国贾宙建议。
此后数日西线趋于平静,但卫军仍在瑞郡北面挖掘修筑了大量掩体工事,防备咸军的袭击。
值得一提的倒是自开战以来,作为这场战争的导火索的长孙国一反常态的低调,就像石沉大海人间蒸发一样,卫、咸杀得不可开胶之际,这位仁兄屁也没有,好像从头到尾与他没关系,既没有在军事经济上给予咸国以帮助,也没有反攻的意思,尽管咸国出兵并未与其商讨,但这种态度让百里燕不太舒服。
而与此同时,钟廷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