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顾况见到才十几岁的白居易,长安米贵,居大不易。看到那首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禁改口,能做得这样的好诗,甭提在长安了,就是在下任何地方安居,都很容易。也可以猜度当时顾况前倨后恭,发现白居易的荧荧诗才之后,笑容可掬的情态。还有朱庆余向张籍投卷的那首画眉深浅入时无?王维去谒见公主,公主竟是王维的铁杆粉丝,对他;我平常所记诵的佳作,常常以为是古人所作,原来是先生您写的啊。杜牧写出《阿旁宫赋》,就已算是功名论定了。如果你成了所谓文人相轻的对象,其实无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对方其实不懂文,二是你们之间的文风迥异,分属不同派别。真正的高才之间的交往,总是英雄惜英雄的。日后在意见上水火不容的王安石与苏轼,由于在文气上的相投,也大有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欧阳修对于苏轼文中尧宥之三的典故不明白,问苏轼语出何典。苏轼竟然答得如此潇洒:何须出处,想当然耳。(诚斋诗话里也有更加细致深入的解释,不题)我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只有把文章读到骨血里,浸透在呼吸中的人,才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对行文有如此独道深刻的领悟。我佩服他还不打紧,当时的文坛宗师欧阳修居然这样对梅尧臣,此人可谓善读书,善用书,他日文章必独步下。从中可见欧阳修的眼光和胸襟,以及苏轼这么年轻,就已经在文中显出他的豪锐之气了。之后乌台诗案的揭举,往大的,是争端下的一招布局,就个人方面,这是一种他放任潇散性格作用下的必然。这种必然,正是所谓辞穷而后工的一个例证。其实苏轼会读书,善读书,也是在下了功夫的基础上的。传苏轼能从《汉书》的任意一字背起。李清照和她老公在谈话时,竟然连一本书的哪句话在第几页,都如数家珍。可见自古文人都有极强的诵读力的,可以是一种基本功。苏轼有超多的趣闻轶事,下文不题,或少提了。苏轼最着名的是他的词,他极大的扩宽了词的疆界,几乎可以看做是与屈原比肩的,创一代先河的宗师级人物。其实苏轼的诗也是写的极好的,而且,正是由于他的以文字为诗,以才学为诗这一点,最为人所诟病。可以历代的诗家对他的诗文毁誉参半,特别是严羽并不认可苏轼的文风,由于《沧浪诗话》的巨大影响力,使得之后的学界批苏风气日甚。但是也有识货的,赵翼这样评价:以文为诗,自昌黎始,至东坡益大放厥词,别开生面,成一代之大观。尤其不可及者,生健笔一枝,爽如哀梨,快如并剪,有必达之隐,无难显之情。此所以继李杜后为一大家也。。。”


状态提示:第921章 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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