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大放厥词不含贬义,而且还有欣赏的意味。苏轼学步欧韩,有所谓韩潮苏海之称。从诗歌发展史的角度看,看到苏轼以文为诗的重大开创意义,这也是他超拔出的芸芸文人众星,一跃而成为一颗明月似地,万人瞻仰的超级巨星的重要加分筹码。因了这一点,他基本算是有以来,文学最为伟大的人物没有之一了。先看一段诗史的概述:在南北朝之前,基本属于文学的初级阶段,那时的文骈散结合,并没有太多的规制,顺着心性,有感而发就行了。这时候的文,如果刨去文字晦涩年代久远的因素,他们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原始的情怀。有时候,最原始的,未经有意雕饰的东西,才最接近事物的本源。到了南北朝的文学自觉时代,自《诗经》,《楚辞》之后,诗歌就开始在行文中剔除掉散文的因素了:整齐排斥不整齐,韵排斥散,偶排斥奇,典雅排斥通俗,书面语排斥口头语,等等。这种褥丽雕饰的文风在外表上看是很漂亮很美的,就像一个绝色美女。所以在六朝之后,这俪采于百句之偶,争价于一字之奇的风尚一直没有衰退下去。谁都喜欢美女,但是我们知道,很多美女都是花瓶,很多美女是整容整出来的,化妆化出来的。当一个美女醉心于自己外表的艳丽已经能吸引足够多的眼球,那种认可感已经满溢到如同之时,绝少会有人想到去增加自己的内在修养。那些诗赋的作者也正如这些美女。最后到了一个阶段,就连士大夫认定的,赋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功能,已然失去。有时候,还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有个很着名的例子,忘了是谁的了,大致意思是,扬雄写了篇赋想劝皇帝少建点宫殿,但是由于写的太好了,皇帝就决定按照他赋里的描写建一座这样的宫殿。当然作用的渐渐失效还在其次,关键是那种铺张文,极声貌以穷文的思想,已然扭曲了行文的本意,把文学引入到了织构铺比的窄路了。到了唐代近体诗的产生,标志着诗完全脱离散文的形式,净化为一种纯诗。可以,这是以诗为诗对以文为诗的否定,是纯诗对非纯诗的否定,是人为艺术对自然艺术的否定。这一否定,无疑是诗史演进的重大飞跃,直接造就了诗歌的高峰,让无数后人仰止。(诗歌的成就是多方面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这里不题)就艺术形式来,主要是诗史内在矛盾的结果。以致后来的批评家们产生了误解,以为这就是诗歌的基本样式、本质特征和艺术标准,后人只需踏着的脚印,重复的音调就可以卫冕了;反之,如果与唐人唱了反调,批评家们就会感到如闻噪音而要掩耳。这就造成了传统审美的惰性。这种惰力,延续到后来,就使得传统的词被认为是不雅正的,不合规范的。”


状态提示:第9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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