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莫娜记得,上一次她戴着珍珠发卡参加舞会时的情形。
西弗勒斯需要一个舞伴,而他因为专注于实验,再加上奇怪的脾气,朋友都少,更何况是女性朋友,于是他就请阿不思帮他介绍一个女伴。
她是获得了阿不思的许可后才去的,其实她可以留得晚一点,可是她却还是在午夜钟声响起之前回了学校,过早地结束了那个迷人的夜晚。
她想要回到那个舞会里,虽然她的周围依然是讨厌的人,可是她有个长得丑陋,却很可爱的舞伴。而且即使是以后的相处,就算西弗勒斯心里有别的女人,至少他的身体没有背叛过她。
她受够了!
以前她笑话那些舞会上的人,沉醉在梦里不愿意醒来,现在她要离开这儿,不成为他们的一员。拿破仑的帝国在她所处的时代已经没有了,他许诺给西弗勒斯总督的位置在食死徒眼里可能是个笑话,更何况这个总督管辖的是什么地方?某个居民全是原始人的小岛吗?
就算西弗勒斯不要她了,这也是她应得的,有些错一次都不能犯,现在的约瑟芬有多惨就是她日后的处境。
她穿行在歌剧院的走廊上,女高音的歌声从包厢里传了出来,听起来非常动听,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想像上一次一样,找到一扇门将它推开,外面链接的是另一个世界。
不过她怀疑推开这些门看到的可能是不该看的画面,歌剧院除了社交,也是个偷情幽会的好地方。
“我不该来的。”她低语着,正想着解决目前困境的办法,纳博尔纳·拉腊少将追了上来,不过塔利安夫人却没有跟着。
“夫人……”
“别那么叫我。”乔治安娜厌恶地说。
纳博尔纳·拉腊沉默了一阵后说“您打算回宫了?”
“不。”
“那您打算干什么?”
她很厌恶地撇嘴,她连话都不想说。
“您摆出这样的造型,就算是达芬奇又活过来都没法给你画出动人的肖像画。”旁边的包厢里走出一个人来,他有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身上暗红色的礼服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相当随性。
“你是谁?”她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雅克·路易·大卫。”那个男人冷笑着说“光线,懂吗,光线!”
乔治安娜猛然醒悟过来。
“我记得那天来的不是你……”
“那是我的学生。”
乔治安娜尴尬极了。
“那天在沙龙里,你怎么不去看那副画?”雅克·路易·大卫问。
“哪幅画?”
“第一执政骑马越过圣贝尔纳上。”大卫说。
乔治安娜无话可说。
“说说你的想法。”
“你是怎么让他摆出那个造型的?”乔治安娜痛苦地说。
德尔米德的玩具里也有一匹木头小马,它的四只脚被安放在弧形的木头上,跟摇椅一样可以前后摇晃,她觉得与其说大卫画那幅画是为拿破仑歌功颂德,更像是和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那么你看的另外一副画呢?”大卫笑着问。
“哪一副?”
“拿破仑在意大利。”
她的脑海里不禁出现了那个在阴郁的画面中穿着黑色燕尾服,双手交叉,一副拒绝与人沟通的单薄青年军官。
“那是你画的?”乔治安娜问。
“不是用的雅克·路易·大卫这个名字。”他讥讽地笑着说。
“那幅画比骑马的那副看起来真实多了,我本有意把它买下来。”乔治安娜说。
“为什么你不买呢?”
“每天我都要看到一个真正的、坏脾气的小混蛋,我干嘛还把他的肖像挂在墙上。”
这下大卫和纳博尔纳·拉腊一起大笑了。
“我不喜欢你的荷拉斯兄弟之誓,但我很喜欢你的马拉之死以及苏格拉底之死。”乔治安娜对这位鼎鼎有名的画家说。
“你喜欢死亡题材?”大卫离开了包厢,似乎也对歌剧不感兴趣了。
“我想把那副画给烧了。”乔治安娜无比认真的得说。
“为什么?”
“你们男人要做什么伟业,何曾问过女人的想法。”她言不由衷得说,真实原因是因为三兄弟的姿势让她想起了古罗马的军礼。
“如果你想画肖像画,想用什么题材?”大卫打量着乔治安娜。
“我不需要你画肖像画。”她抿着嘴说“我有专属画家。”
“谁?我认识吗?”
“你当然认识。”乔治安娜笑着说“而且你们经常见面。”
大卫困惑极了,乔治安娜带着神秘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她实在没有在歌剧院里虚耗时间的闲情,打算在纳博尔纳·拉腊少将的护送下回图书馆去看书,然而她刚上马车,塔利安夫人就急匆匆得赶来了。
她本来以为塔利安夫人是也想上马车,后来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那位与乔治安娜在里昂有过一面之缘的沙漠罗小姐。
塔利安夫人带着沙莫罗小姐上了马车,然后将车门给关上了。
“我想你该听听这个。”特蕾莎说道,然后看着沙莫罗小姐“你说吧。”
“我知道这么说很唐突……您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沙莫罗小姐用动听的声音说。
“这要看你说的忙是什么?”乔治安娜问。
“我有一个认识多年的朋友,谢维尼小姐,她是歌剧院著名的芭蕾演员,但她在一次排演的时候伤到了膝盖,所以要离开舞台修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