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虽不再问,但她心里其实清楚的很。
能让人成瘾却一时半会又不会要人命的丹药,服用了,人便会精神抖擞,一旦不服用,整个人就感觉像被千万只蚂蚁挠心抓肺,萎靡不振。
这么一种丹药,她想到的就只有那种药。
只是现在苏娆还无法确定,只有猜测。
要想确定是不是她所猜测的那种药,还得等卫皇生辰之际见到卫皇。
如果容皇后当真是用那么一种阴毒之物来控制卫皇,以此钳制暹毅迟韶,那她一点不介意再帮暹毅迟韶一把。
至少就目前而言,暹毅迟韶尚未对她苏家做过什么,倒几次相帮于她,而那些黑衣人却已经动了她五哥。
触碰了她的逆鳞底线。
孰轻孰重,先要解决谁,苏娆心中理的清楚着,而且就凭着苏娆认定暹毅迟韶是寒漠尘,她也会将暹毅迟韶放后,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与寒漠尘为敌,最后两败俱伤。
已下落一个早间的滂沱大雨未曾有一点停落的趋势,反而愈发之大。
狂风大作,大雨倾盆而落,都压弯了毅亲王府内的垂柳花草,翩跹摇曳。
而此刻,毅亲王府书房内,本该清冷漠寒的毅亲王,竟如此不冷静的一锤砸在桌案上,气息更难以沉住。
桌案都被砸出一道裂口,手上血色瞬间渗出。
殷红的血自指间滴落一滴,染红了脚下绒毯。
“容…玉…儿…”
此话,声音更透露着难以压制的杀意。
竹先生和惠善大师出宫后在回去清风榭之前,他们二人就来过毅亲王府一趟,告诉毅亲王,卫皇之病症难戒,若强行戒药,恐会有损卫皇神志。
要想让卫皇不伤之下大好,除非毅亲王能找来卫皇服用丹药,他们研究找出其丹药配方,方才能对症下药。
这话,是竹先生告诉毅亲王的解决办法。
此外,再无其他安全之法。
在刚得知卫皇被容皇后控制之时,毅亲王也不是没有找过别的医师,但对卫皇病症都束手无策,无法医治。
后来与萧公子相识之后,萧子昱曾给过毅亲王的那一瓶药,那瓶药也只能中和卫皇所服用的丹药药性,以毒攻毒,只治标不治本,且不能长期服用,否则反而会有害无益。
而今竹先生看过卫皇的病症后给出如此解决办法,暹毅迟韶如何能不怒,只因他根本无法从容皇后那里拿到丹药。
暹毅迟韶为卫皇请医师,容皇后从未阻止过,而她自己反而也多次为卫皇请医,这便是容皇后的高明之处。
这也是为何她一个澹梁国的郡主,却能把持诸暹国朝政而无大臣反驳。
因为容皇后极其擅做人,擅伪装自己。
而容皇后之所以这么放心毅亲王找医师,自也是因为那丹药和配方皆在容皇后的手中,这便是为何暹毅迟韶被容皇后威胁拿捏却不动她的原因。
因为容皇后若是被暹毅迟韶所杀,卫皇就会失去丹药被折磨疯癫致死。
又一拳砸了桌案。
毅亲王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旁漠鹰看着,没有阻止,只是在毅亲王冷静后,他才说了一句话:
“王爷,如今我们与容皇后已是彻底撕破脸皮,想从她那里拿到丹药或配方,绝无可能,只有拿公主交换。”
王爷不能再心软了。
“容皇后虽为公主母后,但皇上亦是公主父皇,属下相信公主她若知自己母后那么对他父皇,公主也绝不会…”
“长乐人呢!”
暹毅迟韶开口,不知他有没有将漠鹰的话听进去。
漠鹰后面的话只得停下。
“回王爷的话,公主为皇上准备生辰纲,明日方回…”
哐…
如此突兀一声响,什么东西掉落地上发出的声音。
外面滂沱大雨哗哗,却没有遮掩了这一声,毅亲王和漠鹰蓦地看去。
漠鹰当即大步过去,一把打开门。
“公主…”
面色瞬间惊变。
公主不是说明日才会回,怎么会…
暹木亚玲竟在门外。
整个人完全呆愣,所撑油纸伞掉落在地上,已被呼刮狂风吹至院内。
风雨中凌乱。
圆圆憨憨的娇色容颜上,那浅笑梨涡完全不见,整个人似乎都失了心魂。
呼刮大作的风雨更吹乱了她的衣裙秀发。
裙摆水滴嗒嗒,脚靴更被水色打染。
“长乐…”
暹毅迟韶走过来,见暹木亚玲如此狼狈模样,寒眸内沉凝,气息更沉压。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小皇叔,母后她用药物控制了父皇?不可能的,我走之前父皇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我要去问母后。”
突兀开口,摇头不信,暹木亚玲就要转身跑。
“暹木亚玲…”
暹毅迟韶当即一把拉住她,直呼其名。
更呵斥:
“你不了解你母后?既然你都听见了,那小皇叔告诉你,一年半之前,你母后就已经用药控制了你父皇,她用来威胁我的人就是你父皇…”
“不可能,不可能的,小皇叔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
泪,毫无征兆的滑落脸颊,暹木亚玲难以相信,一口气咔住,竟直接昏厥。
暹毅迟韶一把扶住她。
“王爷,是属下该死。”
漠鹰当即跪地认了错,都是他多嘴。
“事已至此,错有何用。”
寒声,抱起暹木亚玲,去了偏殿卧房。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