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粘稠的血浆覆盖了裂痕,然后似沸腾般地冒起了泡泡。
“你这个疯子!”被琼发了狠拖拽住的“绯红儿小姐”惊怒交加。
“这里不是什么南国,是鲜血的爱欲之梦,是愉悦者们的产床,是‘红池’的食道,你飘入不了任何其他的梦境,你们的每一份灵感与情绪都是在彰显出她的一种独特的胃口!”
拖住颜料团的紫色流光,数次都撞在了血浆之上。
双方又一下子僵持了起来。
“紫豆糕姐姐绕道偏右后方再往下”突然露娜气若游丝地开口了。
自从“失色者”觉醒后,她脑海中不知为何多了大量和“童母”有关的知识。
作为当事人的琼,还有看着这一切的范宁均不明所以。
范宁只知道“欢宴兽”是和圣伤教团有关的制琴家族所建造,但一时间想不通更深层次的关节。
琼不敢耽误细问,直接朝着露娜所指区域,拖着颜料团一头朝“裂解场”坠了下去!
血浆的阻碍绽开。
紫色不见了。
她知道范宁之后一定会去救自己,不用再去等着听什么许诺,也不用再去计算人情折算方式。
双方不知道各救各多少次了。
“攀升高处,不要朝下望!”
少女最后一句拔高声调的提醒,让心神散乱的范宁浑身一震。
那些“加厚后”蠕动起来的暗红色背景,以及似液非气、不可捉摸又粘连难避的雾气后方,似乎有万千颗复眼在凝视自己。
瞥了这么一眼“红池”食道的范宁,还没进一步看清到底是什么模样,突然感觉全身麻麻痒痒,似乎有万千个微小的器官要生长而出。
他当即撤掉视线,接续起音乐的灵感,并再度仰望高处。
第三个更深更暗的低谷,走出。
d大调的“爱之主题”在结束部重现。
逐渐地,范宁看到了门扉尽头那轮金色的日耳,壮丽和雄辉的“烛”之灵知已经迟尺在望。
上方各种质地透明圣洁,色泽闪闪发亮的“气泡”居然开始下沉。
那是圣者伈佊以自身全部秘史之力为代价,所化成的南国极少一部分的“历史投影”,其中的光影有人、有景、有建筑、有花朵、还有画作、文字和乐谱。
它们被制造出来后,依旧受着“红池”的侵染,似乎本能地往上竭力漂浮。
但在第六乐章“爱告诉我”响起后,它们又自己漂了下来。
那两位透明度已丢失近无,仅剩下一些无色光影凸起线条的小姑娘,在最后一刻想到了老师留下的小纸条。
在缓缓掏出打开的时间里,她们跟着“历史投影”一起,被范宁的灵感丝线牵引至身旁。
老师他居然是
难怪原来如此
讶异的露娜,和恍然的夜莺小姐。
但她们觉得很困很困,意识已经不足以支撑激烈的流淌了。
范宁淌下一小滴眼泪,是微笑闭眼而致。
“老师,不要难过了。”露娜说话轻得像羽毛落地。
“这是我此生听过的最美的慢板乐章。”夜莺小姐的嗓音仍似山泉浣洗过的洁净。
她的语气仍然带着笑意。
“我早说过,我是过于幸运的女孩儿,如果幸运是有限的,应该早花光了才是。”
“成为你的梦境,这很浪漫啊!”
“醒来后看看能不能记得南国有位不存在的夜莺小姐,唱过你的很多首歌!”
她们接连轻轻地做出拥抱的姿态。
身影也融入到南国“历史投影”的气泡里,再也看不清楚。
“不会,不会”
“你们并非不存在”范宁浑身颤抖着在摇头,他在脑海里竭力搜寻着什么。
一定还有什么该想通但未曾想通的事情。
“神秘学基本原理告诉我,世界表象与世界意志共同构成真实的世界”
“移涌生物的特性告诉我,它们的眼里没有‘活着与死去’,只有‘被遗忘或铭记’”
“你们并不是我在北大陆所经历的折射替代品,也不是完全虚无主义上的幻梦,我所谓的梦见,与其说是梦见,不如说是在世界意志中的相遇,只是,由于梦境反映潜意识与超验的情绪,我的情绪让我更加‘定向’地与你们的命运纠缠在了一起”
那些南国历史投影的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相触,相融,合二为一,合二为一
“不会,不会,你们一定也是真的!”
他突然发出自我怀疑又竭力作出自信语调的呐喊。
“噗嗤——”“噗嗤——”
令人恶寒的浆液翻涌声打断了范宁的沉思,那些原本“背景”处暗红色的增生质地上,突然血肉尽皆撕裂张开,整个空间四周都是密密麻麻张开的口器与卵鞘!
那些口器并没有去吞食这其中的人,它们的目标先是空气中飘荡的正在相融的“气泡”。
出于“池”的同源性,这位回归居屋的见证之主,同样需要进食这些南国的“历史投影”以稳固她的神力。
转眼间,圣者伈佊拼命转化出的气泡,就被“红池”吞食了一小半!
“录制进入尾声,就在此刻!”特巡厅一众人员陡然睁开眼睛。
波格来里奇左手凌空在封闭的界面上划出数道切痕,两位巡视长操控着祭坛的枢纽位置,诵念起最后的祷文。
那些设备中的电气刻纹刀激烈地振动起来,不断在胶片上划出带着澹青色流光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