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实真是如此,那好爷的影响力,对于整个商州来说,已经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
赫惊鸿为何要控制整个商州?
冷怀瑾听了张全的话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商州地处天熹国的中央位置,西南方位,往返商客货船都喜在商州交接转向,因此,商州的水业是极为发达的,这也带旺了一些皇商和富甲,但凡能和水路扯上关系的生意,都是暴利的生意,正是因为这样,朝廷对此地也极为重视。
若仅仅是为了钱财,冷怀瑾觉得赫惊鸿似乎根本没必要劳师动众,以他的手段和头脑,随便一处地方,也能被他整顿的风生水起……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正在这时,张全兴冲冲的高喝了一声:“主子,到了,就是前头那家!”
冷怀瑾抬头一瞧,只见一间装饰老旧的大型酒楼赫赫在目,那巨大的牌扁上写着‘吉祥楼’三个字,牌扁上的金漆因为长年未添点的缘固,而斑澜陈旧,与那酒楼的格局如出一辙,诺大的大堂里零零散散的摆着十来张桌子,一名年过半百的老伙计正趴在桌子上打磕睡。
案台后一名看似掌柜的中年男子亦是萎靡不正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算盘。
“地方倒是够大!”冷怀瑾观察着这个地方,心里其实是挺满意的。
许是这地方来客甚少,那掌柜的一见有人进来,忙从柜台后跳了出来,定睛一看,许是对张全有印象,忙笑呵呵的问道:“小伙子,考虑的如何了?我这楼抢的人可多着呢,你若是来晚了,我怕是要卖给别人了!”
做生意的最是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条街道明明冷清的很,他却非要说的跟抢手货似的。
张全的嘴角微微撇了撇,眼神落在冷怀瑾的身上,示意道:“掌柜的,我可做不了主,你与我家主子商量吧!”说罢,人已经退到了冷怀瑾的身后。
掌柜的那双眼睛在冷怀瑾的身上转了好几圈,随即豁然一笑,心里只怕打着欺负小孩的主意呢。
“小主子,您看看,这地方可大着呢,您想做什么生意都成,您看着还满意不?”
“掌柜的,您这地方大是挺大,只不过格局却不好,你看,那横梁怎会建在屋子的中央呢,风水学可是大忌啊,那边的窗户开得太小了,使得那一块地方都阴森森的,若真要做起生意来,可要重新打掉那扇墙,再装个大的窗户呢,还有这边,地面一高一低,亦是犯了风水学的大忌,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财不都从您的脚下流走了么?也难怪店里的生意会如此之差啊……”
摇头晃脑的一番言论,倒也不全是胡掐乱掰的,上一世,她确实看过几本风水书,管一个诺大的陈王府,不学点真才实学,哪有魄力服众?
重活一世,她倒是有些感激上一世所经历的一切了。
那掌柜的听了她的话,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低头一看,自己脚下站的位置确实偏高,而顺着脚尖一直往下,却是越来越低,一张脸瞬间有些苍白起来,再看冷怀瑾已经是不敢小觑了。
“这位小主子这懂这个?您若是早些提点我,或许我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他哭丧着脸,想起这几年来的亏损,一家人都是坐吃山空,眼看着就要倒贴本了,这才一咬牙,放出风去,将这铺子低价卖了。
“你若是真想挣钱,我告诉你一个好方法,把这间铺子卖给我,在前头的街,盘两间小铺子,我保准你以后的生意蒸蒸日上!”冷怀瑾勾唇一笑,熠熠生辉的眸子里闪着自信的金光,光滑的小脸像是渡上了一层贵气一般,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话没有半丝的迟疑,句句铿锵有力,让那掌柜的大吃一惊。
不禁反问道:“小主子,你如何能肯定?”
冷怀瑾又是一笑,指着东南方位道:“日从东起,财从东来,整个沐阳街的上空都泛着紫气,这是大富大贵之气,掌柜的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何不放手一博呢?”
这话正戳中了掌柜子的难处,生生的将他之前的小心思戳得七零八碎,只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哪里是任人欺凌的小孩子,根本就是一匹野心勃勃的狼啊。
到最后,一百两的价钱,直减半,一间诺大的酒楼便被冷怀瑾盘了下来。
店里有几名老伙计,她也干脆留下了,毕竟已经在这条街做熟了,对这里的环境和客源都是了解的,她也懒得再请人了。
签好买卖合约,收了地契,交了银子,她便将几名伙计招了过来。
小手指在桌子的边沿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一双眼睛在众人的身上绕了一圈,懒懒吩咐道:“这酒楼以后会以酒水为主,你们先同张大哥记一下酒水的名称,以及功效,把这些学好了,工钱我少不了你们的!”
说罢,眼神一甩,便将这任务交到了张全的手里。
她正要走上二楼去瞧上一瞧,身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姑娘小小年纪,心思却灵透的很呢,不知府上何处?在下不才,也懂一些绵薄的酿酒之术,不知道可否向姑娘请教一、二?”
冷怀瑾踏上楼梯的脚步生生的定住了,双眼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瞪得滚圆,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般,僵在了原地,耳边久久回响着这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