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宫袭月和陈曜阳的接连离去,这场风波似乎随之划下了句号。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宴会大厅的气氛似乎开始变得轻松下来,又呈现出上流社会惯有的那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景象。
“四季酒店方面你要出面一下了,收场应该不难。”
李经略看着杭城第一公主沈湘媛轻声道,今晚这么大的事情,四季酒店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难得保持了沉默,甚至连一个保安都没上来,似乎已经说明了对方的态度了。
“不用,四季酒店的总经理就在这里,刚刚我还和他喝了一杯。”
沈湘媛微笑道。
李经略轻轻点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没有心思和这些看向他眼神大变的宾客继续客套的心思。
“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见识过不少大场合的沈湘媛似乎看出了李经略的心思,在周围扫了一眼,笑道:“毕竟你刚才做的事情,太过让人难以接受了些,就算是这些成功人士,也需要时间来消化。你继续留在这里,你不自然,他们也尴尬。”
李经略笑了笑,轻轻颔了颔首,随即扭头道:“妃婳,这里交给你了。”
作为东道主,自然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离开。虞妃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这条杀人不眨眼的竹叶青,现在似乎完全顺服于一个男人,刚才让她追杀出去,她毫不犹豫,现在让她留下,同样没有怨言。
看着依然浮华的大厅,李经略呼出口气,搂着林诗画的肩膀,走出宴会大厅,直接走向走廊另一端的天台,路过南宫袭月房间的时候,脚步顿了下,发现除了那扇完全破碎的大门,再也看不出刚才经过激烈打斗的迹象,苗岚和地上的那些保镖都已经不见,甚至被血迹污染的地毯都被更换。
李经略看了眼那个豪华的宽大沙发,不再停留,径直走向天台。
十二月的上旬,杭城的天气已经逐渐转凉,尤其是夜晚,微风起,吹在人的身上,能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刺骨但是很明显的寒意,尤其是当女人还穿着完全不保暖的晚礼服的时候,当走上天台的瞬间,可以看到沈湘媛的脸色明显苍白了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晚做的很过分?”
李经略轻声道,站在天台上面,眯着眼睛,看着夜色,神色轻松而悠闲,没有半点紧张姿态。
“从个人角度来讲,我觉得你做的很对,甚至即使杀了她我也觉得不算过分。但从大局上面来看,你做的有些冲动了。她毕竟不是一般女人。这件事情过后,南宫家肯定不会保持沉默,这样的豪门,最爱惜的就是荣耀和颜面。你今晚是把他们最在乎的东西踩在了脚底下,可以预见,南宫家肯定会盛怒,会疯狂的对你展开报复,到时候你会很危险,而且有他们这样的敌人,你以后的发展也会受到极大的桎梏。”
不顾为副部级大员的千金,沈湘媛具有清晰的大局观,头脑冷静,字字珠玑,虽然凉风凛冽,但是她却没刻意表现出柔弱的姿态,脸颊即使有些苍白,但神色柔和,趴在天台的栏杆上面,伸出手轻轻拢了拢头发。
而林诗画今晚虽然受了点委屈,但是和李经略之间的关系却往前跨了一大步,这个时候直接被李经略从后面抱住,搂在怀里,根本感受不到凉风的侵袭。
“是吗?”
听着沈湘媛所描绘的洪水滔天的前景,李经略不惶恐不忧虑,眼神闪烁,轻声叹道:“即使我今天不这么做,我和南宫家的结,也是解不开的。”
沈湘媛偏头看了眼神色深邃的男人,青丝随风飞扬,犹豫片刻,轻声问道:“你和南宫袭月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她为什么会那么恨你?”
李经略苦涩一笑,迎着寒风中吐出口气,“我和她之间的事,说不清楚的。”
沈湘媛静静凝视男人片刻,不再多问,只是轻声提醒道:“那你接下来要小心了,这个结结的太紧,恐怕南宫家这下子要和你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
李经略笑了笑,隐约间,面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个高贵女人对着自己吐出这四个字的冰冷俏脸。他沉默半饷,才平静开口道:“如果我是陈曜阳,你认为南宫家还会和我不死不休吗?”
沈湘媛一愣,一时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是啊,如果今晚是陈曜阳,南宫家即使再暴怒,恐怕也会有所克制吧。
沈湘媛下意识如此想到,只不过即使她眼界过人,这个时候也无法真正猜透李经略心中所想。
如果自己是那个北方太子,南宫袭月,对自己还会是这幅态度?
不可能的。
李经略深深吸了口气,站在杭城最贵的酒店的最顶层,猛然伸出了手,指向远方,“你们看到了什么?”
连同着他怀里陶醉于那份迷人温暖的林诗画都和沈湘媛一起顺着李经略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如出一辙的疑惑。
两女似乎同时都发现一个问题,李经略手指的方向,似乎不是前方任何一栋建筑。
她们看到的,只有西湖上的犹如星光点点的游船,和岸上的万家灯火。
“什么?”
林诗画柔声问道,在李经略怀里仰起头,小脑袋碰了碰他的下巴。
沈湘媛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站在足以俯瞰整座杭城的高度的男人,眼中的疑惑渐渐消散,脸色怔忡,恍惚轻喃道:“天下!”
林诗画一愣,随即在男人的怀中努力的抬起头。
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