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堂不好意思,“妈,您就小睡一会儿。”
老太太放下药碗,问道:“那个铁大人,重光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李玉堂一惊,“怎么了?”
“他说的话奇奇怪怪,眼睛滴溜溜的总想打探什么,又总在提防什么,相书上说这叫‘狼顾之相’,居心叵测,心狠手辣,咱可千万别惹他。”
“是,母亲提醒的是。”
“居家过日子,总得要和和气气,从来说,家和万事兴……他到广州来,我看区巡抚那老泥鳅是遇上对手了。”
李玉堂一向佩服母亲的眼力,心悦诚服地,“是……”
夏荷过来扶老太太进内室,笑着说:“老太太,如今巡抚大人跟咱们家是亲家了,您还老泥鳅老泥鳅的说人家,让新媳妇听见了怎么好。”
老太太笑:“我那是夸他呢,他能混到今天,就靠那圆滑劲儿呢,凭谁都抓不到他的把柄…… 我怎么有点晕呢?”
李玉堂急忙道:“那就是累着了,夏荷,快伺候老太太躺下。”
老太太由夏荷扶进了房间,李玉堂望着老太太的背影,满眼忧虑。
老丁过来,收了桌上的药碗。
李玉堂低声问:“剂量可弄准了?老太太身子弱。”
老丁点头,“老爷放心。詹姆士大夫说了,一觉到明天早上,醒了保证精神好,胃口也好!”
“天塌下来,也不能惊了老太太。”李玉堂沉声道。
“是。”
老太太躺到床上,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喊,“玉堂,给你爹上柱香,告诉他重光成亲了。”
“是,母亲。” 李玉堂神情凝重。
两人来到祠堂,老丁递过三柱点燃的香,压低声道:“那狗贼大兵压境,怕是已经闻出味了!就是不动手,只怕也过不了安稳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