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的动作很快。
事情既然已经定下,那就速战速决,徐若瑾最不喜欢拖沓,虽然能够寻思的更细致,更妥当,可往往会因突发事件耽搁下来,反而不美!
准备好酒方子,徐若瑾特意让顺哥儿去洪老大夫府上递求见的帖子,而且也特意说明,是宫中熙云公主下嫁要用酒,自己觉得不妥帖,特意来向洪老大夫请教。
如此大帽子扣下来,洪老大夫也没法子推托,否则岂不是藐视公主?容易被人拿捏个罪名出来。
更何况,他最得意的门生还是太医院的医正,若自己这里出了岔子,他在京都也会受到波及。
年纪越大,人脉越广,思忖的便多,便不得不退让一步,答应了徐若瑾的要求。
徐若瑾美滋滋的奔去洪家,还特意让梁霄陪同……
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磨起来更有了底,想必洪老大夫也受不了二人的纠缠,应该会答应的吧?
徐若瑾********朝好结果去想,梁霄看到她如此兴致充足,心里却有微微发酸。
每当她在钻研药时,自己都会被排到其后。
不是看不见自己,就是听不见呼唤……
虽然她的本事,也为自己做了很多的事,可心里琢磨起来,很不是滋味儿。
可谁让她喜欢呢?
梁霄宠溺的看着她,眼中的温暖,让徐若瑾转头看见,脸色通红,躲他很远。
这会儿正琢磨着该如何与洪老大夫谈事,可不容他再过来腻。
梁霄只一个眼神就被定义为sè_láng,心里也着实无奈。
只是他惯于面色冰冷,心中的腹诽,外人自当瞧不见……
过了片刻,马车行至洪老大夫的家门口停下。
门外早已有一位老大夫的徒弟前来相迎。
洪老大夫的小院简陋,院中空当的地方都铺好了布,上面是各类晾晒的药草。
家中没有什么奴仆之类的下人,寻常生活都由徒弟们前来照料。
徐若瑾虽早知这一点,但真的亲眼见到,不由对洪老大夫的德行有了更高的看待。
他能教出这么多的名医徒弟,自当是不缺银子的。
可老大夫一辈子就这么平淡的过,视奢华地位如过眼云烟,这是极为难得的。
扪心自问,徐若瑾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
她期待赚更多的银子来满足内心的不安全感,吃好喝好过的好的前提,总是离不开钱的。
就是这么庸俗!
“突然叨扰洪老大夫,实在抱歉,他老人家没有午睡吧?”
客套的很是虚伪,徐若瑾心里鄙视自己,脸上仍旧露出灿烂的笑。
洪老大夫的关门弟子,也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徒弟拱手道:“师父得知梁四爷和四奶奶前来,用过饭后便没有午睡,正在等候二位。”
“真是有劳了。”
徐若瑾感觉到他脸色略带复杂,“不知如何称呼?”
“沐阮。”
“很好的名字。”梁霄一句话结束寒暄,带着徐若瑾便进了门,沐阮在其后跟随,心中略微没底。
因为师父可已经打算好了,只帮着看一看药方子,圆了脸面,至于其他事一概都不应承。
可如今见到梁四爷跟随四奶奶一同前来,恐怕事情不像师父想的那般简单了……
洪老大夫正在屋中的正位上饮茶。
看到梁霄与徐若瑾一同进门,只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没想到梁四爷与四奶奶一同到来,老朽慢待了,不要见怪。”
他岁数老,资历老,卖弄一番也无妨。
徐若瑾心中明白,这是洪老大夫已经明白自己二人目的不单纯,索性先给个闭门羹吃,以防太过亲热,稍后不好说出拒绝的说辞。
“还不是上一次听您的提点,特意的做了酒浴,效果不错,前来为您道谢。”
徐若瑾朝春草一摆手,春草立即递上赠送的礼单,门外的随从已经接二连三往里搬。
沐阮看了看洪老大夫,也是一脑门汗。
他原本还想等师父点头了,再允梁家人搬物件,可看到那些人膀大腰圆,随意一碰,他便歪个趔趄,怎么拦?
洪老大夫自当也看入眼中,嘴角抽搐一下,长叹口气,“老朽何时给您提点,是梁四奶奶多虑了,老朽糊涂了,不记得这等事,就当没发生过,没发生过……”
“你忘了,不施恩,这是你的功德;我记得,我报恩,这是我的德行,所以是你多虑了。”
梁霄语言简练,不容置疑,洪老大夫胡子翘了翘,着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徐若瑾怕冷场,连忙笑着上前,很是诚恳的请求着,“您是此地的医学泰斗,又是京都医正大人之师,特意来麻烦您,想请您帮忙看一看要送入宫的酒方子是否合适。”
“若需更改,该怎么改,这一点我是实在没了主意,所以才来向您请教一二,还望您可怜下我这个半路出家的,这也着实是难住我了,否则也不敢****来叨扰您。”
洪老大夫早知此事,但也没有马上就答应,“此事我已知晓个大概,不过老朽年岁已高,也只能帮衬着看一看方子,其余之事力不从心,还望梁四奶奶海涵。”
“只求您对方子和功效予以指点,其余都由我来做,绝不敢多麻烦您!”
徐若瑾这般痛快,让洪老大夫略有惊诧。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两个人大张旗鼓的来,并没有其他目的,而是单纯的为了方子?
看出洪老大夫的诧异,徐若瑾咬唇低头,很是愧疚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