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保证这件事与郡主府无关么?”
梁霄的质问好似惊雷,在田公公的脑海里炸响。
他犀利的目光更带有浓重的愤慨,让极有城府的田公公都稳不住心神,翕了下嘴不知如何回答。
他怎敢做这个保证?如若是旁人的话,田公公毫不犹豫就会点头允诺,可他此时面对的是梁霄,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干!
更何况,若不是梁霄,恐怕别人也不会直接冲进宫来找皇上……
“咱家不知洪老大夫与郡主有没有什么关系,可他毕竟乃是戴罪之身,纵使皇上有心放过,可他却偏偏进了京都,皇上又怎可能视而不见?”
“刚刚皇上还说,如若不是先帝特意下令,不追究他的责任,莫说他逃至中林县,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能追回来。”
田公公只字不提澶州王府,“梁左都督也不要让皇上为难。”
梁霄看着他,仍旧是那一句道:“你敢保证此事与郡主府无关么?”
其实此时夜微言也没有什么好心情。
因为右相大人正在鼓动他亲自到澶州王府看一看。
看什么看?难道亲自去看洪老大夫把楚嫣儿毒死吗?
夜微言并没有告诉右相大人自己见过了洪老大夫,而且这件事情他也不打算与任何外人说起。
这是他心底的秘密,他信不过任何人,更是独断独行,既然不打算与任何人商议,那自没有多说的必要。
只是右相大人不依不饶,让夜微言甚是头痛。
“皇上,澶州王府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若澶州王世子妃真的没有缓过来,您此时去瞧上一瞧,也表示关心关切,忠勇侯府定会感怀您的圣恩,亦或许也会世子妃的过世与澶州王府结仇结怨,您借此时机把忠勇侯在拉至麾下,岂不是更好?”
“如若澶州王世子妃是假病,乃是故意做出的一个局,您出面去瞧个究竟,岂不是心里也有数了?这乃是两全其美的好事,老臣不知还有什么法子能比您亲自出宫去探望一番更好。”
“这等事情由着他们自行解决就是了,朕又何必在此时插一脚?”
夜微言蹙紧眉头,“更何况忠勇侯府拉拢与不拉拢又有什么分别?楚嫣儿进了澶州王府之后,她的几个兄长陆续辅佐澶州王,这是不可能会改变的。朕不是没有试图拉拢过,而是他们都不理睬罢了,此时又何必让朕舍出脸面去被他们糟蹋?不去,朕就是不去!”
“皇上,这个时候可不能被情绪控制了理智啊!”右相大人苦口婆心,“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不只是忠勇侯府,可还有百官都盯着呢!他们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朕整日去顾及这个的心思,那个心思,又有谁来顾及朕的心思?”夜微言站起身,背着手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合着朕这个皇上当得要如此憋屈?还得天天哄着他们不成?”
“皇上,您怎么就……”
“右相大人不必再说了,是不是朕如果不答应,你也要像前任左都御史一般磕头死谏呢?”
夜微言冷眸冷语,更散出不容置疑的霸气!
右相知道他不能再继续劝了,前任左都御史的下场,让所有老臣都心有余悸,甚至惊恐万分。
即便自己一直是支持皇上的,却也不得不多顾忌,皇上的羽翼已经丰满了,不会再似之前那般听他信他。
毕竟这是皇上,是大魏首尊,之前他羽翼未丰,是巢中嗷嗷待哺的雏鹰,渴望别人的给予和滋养,而如今这一只雏鹰已经长大,已能翱翔天空,睥睨众生。
右相心中微有寒冷和落寞,让他本以年迈的身板又苍老些许,翕了下嘴,沉叹一声不再回答。
田公公此时从外进门,满脸苦涩道:“皇上,梁左都督仍旧不肯离去,老奴实在是劝说无词了。”
夜微言皱了眉头,“他都说什么了?”
田公公抹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珠,“梁左都督请您回答,这件事情是否能真与郡主府无关……”
夜微言提了一口气,却也答不上来。
这件事情他又如何能做得准?这不是故意难为人么!
“梁霄啊梁霄,你何时才能让朕不再头疼啊!”
此时还有一个人正在焦头烂额得等候消息,这个人便是张纮春。
他自明白澶州王世子妃的心思之后,便开始查找关于多年前洪老大夫逃离京都时相关的人。
陆陆续续总结开来,他发现牵扯到的人还真不少。
张纮春又细心地将这些人仔细打探一番,更是查明其中都有哪一些人是支持皇上,哪一些人是支持澶州王的。
将几位强烈反对澶州王的官员名单列了出来,张纮春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放于胸口的兜中,吩咐马彪道:“走,我们去澶州王府!”拍拍自己兜中的那一张纸,他微有感慨:“你老爷我今日能否扭转颓势,就看今日了!”
马彪略有担忧,“老爷,按说这事儿不该归您管,您就这样冲到澶州王府门前去大张旗鼓的宣扬,合适吗?即便您这事儿成了,再被弹劾您越权,这岂不是起了反作用了吗?”
“那你说,你老爷我现在还有什么法子能扭转现在的局势?”张纮春难得的与马彪解释道,“破罐子破摔,我也是逼不得已,如今整个府内也就只有你还惦念老爷我了,其他的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这日子,还能过得更坏吗?”
马彪琢磨琢磨,事情好像也是如此。
他没什么可说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