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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记住了。/”陶振坤频频点头。
陶其盛把目光望向了柳杏梅。
柳杏梅走上前来。
“杏梅,你是个好——儿——儿媳妇,陶家能娶到你,是种荣幸。爹就要不能和你们共同来维护这个家了,这是你们的不幸也是爹的不幸,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们了!还有你娘,我要是不在了,你们一定要对得起她,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爹,你好好养病,你就放心吧。只是——我还没能怀上陶家的骨肉,爹,对不起了!”柳杏梅的心里自是万分的愧疚了。
陶其盛轻叹了一声说:“俗话说‘不怕儿女晚,就怕寿命短’,你们都年轻,一朵花才开,再说了结婚时间又不长,对孩子是不用急的。”
“谢谢爹能这么说!”柳杏梅觉得公公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
“人生,命运,哎!”陶其盛说完这话闭上了眼睛。
这时黑虎在外面汪汪地叫了起来。
陶振坤和柳杏梅出去一看,见是陶其悦和老婆骆芳来了,就把二人往屋时迎。在门口处,俩人跺了跺脚,蹭了蹭鞋底下的雪,陶其悦摘下棉帽子撞了撞上面的雪,骆芳则把解下的头巾抖了抖。
在外屋时,柳杏梅说了句:“爹,娘,是大爷和大娘来了!”
一进里屋,邱兰芝急忙下地穿鞋,边说道:“大哥和嫂子来了。”
躺在炕上盖着被子的陶其盛也想起身,陶其悦上前按住说:“兄弟,你有病在身,还是躺着吧。”
“这样很失礼的!”
“咱们哥儿们,现如今比不得从前,人到啥时说啥话,就不要客气了。”
“嫂子,你们快炕上坐,这大雪泡天的还出来,快上炕里暖和暖和。”
骆芳望着陶其盛问:“兄弟的病可见轻了些?”
陶其盛苦笑了下说:“想完全好了谈何容易,大概是离死不远了!”
“快别说这晦气的话,说不定过了年这病说会自然而然的好了呢。”
柳杏梅从们手里接过帽子和头巾放到了一边,就去拿了个陶瓷茶壶,往里放了两捏子苿莉花茶,然后拎起了厨柜上的一个暧壶往里倒了热气腾腾的开水。在陶其悦和洛芳脱鞋上炕盘腿坐下之后,便也将沏上的茶壶放在了炕上,另外陶振坤则把四个茶碗摆在了炕上。
“大爷,你抽烟吗?我拿给你烟簸箩——”
“你爹有病,是怕烟的,就不抽了。”
“没关系的,我不怕烟,你就——”
“那也不抽了。”
“外面的雪也很大吧?”邱兰芝问骆芳。
“从小到大,还头一次经历这么大的雪呢。要不是下着雪又刮着风,恐怕这雪足有溜腰深了,那样想来也来不了,雪都把沟洼地方填平了,这雪还能小的了?!”
“那你们怎么还出来了呢,这道上——?”
“雪被风踅的是这一块那一片的,我们是专挑浅的地方走,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呢。看这架式,这雪一时半会儿的还停不了。我和振宗他爹都惦记着他叔的病,就蹚着深到膝盖浅没了脚腕子的雪过来看看。”
柳杏梅估计茶沏的也差不多了,就先给陶其悦和骆芝各倒了一碗,然后问公公:“爹,你喝水吗?”
陶其盛摇了摇头说:“我不渴。
柳杏梅就把一碗放在了婆婆跟前。她跟陶振坤就站在地上,像是都很懂规矩。这时她偷眼去看骆芳,见她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也有几分风韵犹在。尽管已不是初次相见,可给她的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认为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中年妇女。在公公病后,多次前来探望。可她不会忘记的是,在当初迎娶她时这个所谓的大娘就在其中。
“振宗呢?”陶其盛问了句。
骆芳说:“他在家打扫雪呢。”
陶其悦喝了口茶,口打唉声地说:“说到振宗,真是叫人不省心!”
“怎么了?”邱兰芝莫名其妙地问。
陶其悦说:“提到振宗就让我气不打一处来,这学业没成,放弃了大好前程不说,回来也不消停,一门心思的想去当兵,说什么非要抗日救国不可!如今咱这东北,虽说是满洲国,但其实是日本人的天下。就凭他去当了兵去抗日又能怎样,还不是螳臂挡车蚍蜉撼树的结果,张少帅的几十万东北军都没能阻止住日本人的占领,现在还抗的哪门子日嘛,除非是想去当炮灰找死!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岂不是让我断子绝孙了吗?!”
听到这里,柳杏梅忍不住嘀咕地说:“自己祖国的大好河山岂能让侵略者占据,若不想当亡国奴,就得重在参与,我看振宗倒是挺有男子汉气慨的。”
陶振坤急忙扯了她一下衣襟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闭嘴!”
一听这带有岐视的话,几乎可让柳杏梅火冒三丈,她刚要据理力争,但邱兰芝发话了:“你俩别吵吵,还是听你大爷把话说完。”
柳杏梅只好忍住了,她就狠狠地瞪了陶振坤一眼。
陶振坤冲她挑衅地横眉竖眼一下,也只有在长辈面前他才能显示一下做丈夫的权威。
怒火中烧的柳杏梅真想奖赏他两记耳光尝尝,但在长辈面前她真不好太放肆了。
陶其悦看了看柳杏梅,发愣了瞬间,但也没有理睬,就转回头去接着说:“可在兄弟答应收他为徒学木匠后,他的心倒也安定下来了。现在振坤已成了家,他也算是老大不小的了,我们本想给他也张罗一门亲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