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盯住许胤塡伸出来的手指,眼前一阵发花。
怎么可能!皇上若是想立四皇子,那不早就立了吗?中宫之子,地位尊贵,还有谁能和他去争?可正因为皇上迟迟不立许允炆,又对许允煜表现得非常上心,女儿才有了非分之想求着自己为魏家能权倾朝野而支持三皇子。
难道先前都是皇上有意为之,想让魏国公府以为有机会成为储君母族,诱发出他们的野心,最后一网打尽?魏国公的额头上汗水涔涔,一想到多年来为了扶持自己的外孙,不知花费了多少财力,最后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心里便万分难受。
躺在病榻上的许胤塡虽然不能说话,但头脑还算清醒,听着秦王问他立储之事,心中也有些欢喜,赶紧吃力的抬起手来,准备五根手指齐刷刷的伸出去,谁知,好不容易抬起手来,手腕上却是一麻,那拇指是怎么也伸不出来,紧紧的贴在手掌上边。
就见秦王和其余几位大臣看着那四根手指连连点头道:“皇上,臣等明白了,明日朝会上臣等自会向各位大臣证实皇太后的懿旨果然属实。皇上,您便静养罢,四殿下聪明过人,又目光敏锐,定会替皇上好好监国的。”
许胤塡听了这话,心中大为悲愤,只想对他们说:“错了,朕是手指伸不出去了,朕要立的是五皇子啊!”可是他却没办法表述出来,只能张大嘴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口水还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钱公公非常体贴的把许胤塡的手放了回去,低声说:“皇上,您歇息罢,秦王他们也该回去准备四殿下的太子册立仪式了。”那话说得非常体贴而轻柔,仿佛在无声的提醒着那五位大臣,皇上要歇息了,你们便退散罢!
秦王点了点头向随行的几位大臣道:“这册立仪式可来不得半点马虎,准备时间都差不多要一个月呢,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开始准备罢。”
许胤塡一听到这句话,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可现在他却没有半点能力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皇后笑容可掬的陪着五位大臣出去了。许胤塡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些年所做的一起,钱公公站在床榻边上,拿着帕子帮他细心的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子。
“就是他使的鬼!”许胤塡睁开眼便看到钱公公那枯瘦的手指抓着帕子在他额头上擦来擦去,心里一亮,方才他抬起手来时,钱公公可不是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他的拇指就伸不出去了。这钱公公什么时候成了皇后的人?许胤塡愤怒的看着钱公公,真恨不得能把他撕成碎片吞到肚子里边去。
“皇上,您就安心养病罢,老奴看着您这模样,心里也难受哇。”钱公公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块帕子,擦了擦眼角:“皇上现在都病成这样了,就别担心国事了,四殿下是个妥当的人,您既然立了他,就该相信他,自己安安心心的养着罢!”
许胤塡听到这话,心里更是郁闷,索性闭了眼睛,不再搭理他,钱公公看了他那样子,轻轻笑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皇上,你且先歇着,老奴去看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那边可有什么吩咐。”
出了内室,便见大殿里魏国公正跪在皇太后面前,面前摆着一个盒子,里边装着黑黝黝的两块熏香,梁皇后不动声色的坐在一边,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魏国公,你教女不严,以至于铸下大错,你可知罪?”皇太后的声音冷得如寒冬挂在屋檐下的冰棱,似乎碰一下,那冰棱就会从檐下摔落,直刺到人的心里去。
魏国公低头看了看那个盒子,两块熏香静静的躺在那里,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香味冲进鼻子里边,这难道便是自己那个不知死活的女儿给弄出来的?难怪皇太后要遣走那四位大臣,单独把他留下来。
心里埋怨着女儿,都这么大年纪了又贵为贵妃,后宫里只在皇后一人之下,还弄些这东西做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媚药乃宫中大忌吗?不对,女儿不会糊涂到这一步的,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想到这里,魏国公猛的抬起头来,大声喊冤:“太后娘娘,微臣的女儿一直贤淑谨慎,怎么会用这种淫佚之物!定是有不怀好意者嫁祸于她,请太后娘娘明鉴!”
皇太后恼怒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魏国公,你竟然把这事推倒别人身上?哀家已经审问过了,这媚药乃是魏贵妃派宫人明心从外边重金购得,且也是她自己抹上去的,并未假手他人,长乐宫里的姑姑宫女都已经在供状上画押,莫非魏国公以为是哀家屈打成招不成?”
听到皇太后这番话,魏国公瘫倒在地,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女儿竟然这般胆大妄为,做这种事情也不先派人回来商量下!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可魏国公还是懊恼得恨不能冲进掖庭把女儿拖出来按回娘胎好好改造一番。
“你且先回去,毕竟魏贵妃是皇上的妃子,要处置也得皇上自己来,我这个做太后的也不好把手伸到皇上的后院去,等皇上休养好了再由皇上发落罢!”皇太后瞄着魏国公那浑身打颤的模样,冷冷的哼了一句:“若是皇上好不起来了,我必将让她给皇上陪葬!”
魏国公听到皇太后这冰冷的声音,更是惶恐不安,连连磕头道:“皇上洪福齐天,必然无事。”
“无事便好,你回去以后自己好好掂量着,魏国公府以后该如何行事!”皇太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跪安罢!”
魏国公全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