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十月二十七日,一朵瞒天过海的施工安全网在澳大利亚的塔拉托港悄然张开,一个巨大的军事设施在它的庇护下拔地而起。不计其数的施工队和载重卡车进出其中,建设着不为人知的可怕建筑。
与此同时,澳大利亚总理发表公开声明,宣布维持现状的同时,对“中元经济贸易体系”持观望态度,愿意展开良好合作。
意大利的在野党和执政党正在换届大选,打得不可开交,无暇他顾。
德国刻意略过了这件事情,没有发表意见。
法兰西第六共和国总统,高贵的安道尔大公,亚历山大·布鲁姆殿下对中元经济体系嗤之以鼻,他不太擅长掩饰思想感情,所以在电视台作客的时候,他是这样表达的:“作为一个人类,我感到惋惜,”他无奈地说,“看着猴子丢弃了人们递给它的橄榄枝,我无计可施。因为猴子根本不知道它究竟失去了什么,它毫无头绪。”
而伦敦银行的各大股东也因为光明隐修会的原因,上了华夏共和国的清算黑名单。这令绅士们恼羞成怒,堪比奇耻大辱。英格兰银行的金融顾问乔治·布隆爵士甚至和赛马俱乐部的朋友下注,如果中元经济体系能够吸纳至少十个成员国,他愿意跳进赛马场和那匹暴躁的冠军交配。
在中元经济体系的设想普遍受阻的环境下,外交部依旧没有放弃努力。同年十月二十九日,外交部、财政部、人民银行和商界代表组成的浩大使团途经柬埔寨、越南、老挝,一路抵达菲律宾,带着金额可观的大笔订单,接纳东南亚各国加入中元经济一体化贸易联盟,并且做好了洽谈细节的准备。
使团一路碰壁。
在菲律宾的国宴上,中元一体化贸易使团的旅程画上了句号。因为黝黑的菲律宾财政部长端着酒杯说了一句玩笑话,并且他没察觉到华夏使团的外交次长一脸阴沉地站在他背后,险些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金本位已经死得像一具风干的木乃伊,居然还有人天真到拿诚实货币招徕朋友?”财政部长得意地炫耀自己的真知灼见,逗得贵妇人捧唇直笑:“诚实一钱不值。诚实货币更加如此。我们能轻松拿到绿色的贷款,谁稀罕红色的废纸?”
高大的外交次长气得面色雪白,以至于他断然中止国宴,当着菲律宾国王的面,在无数惊愕的目光中愤然离席。
在华夏使团纷纷离去时,出言不逊的菲律宾财长略显尴尬,却嚣张地毫不在乎,甚至没有出言挽回。
然后,在商界代表尾随使团离开时,一位白发整齐的年长商人走向菲律宾财长,和这个宽唇方脸的马来人成单刀之势,针锋相对。
在财长惊愕得略显凶相时,儒雅的白发商人面无表情,手里的杯子一横,鲜红的美酒细细淌下,淅沥浇在名贵的地毯上,溅起的水花逼得贵妇人惊叫着拎裙躲开。
面色蜡黄的菲律宾财长,终于意识到这是寂静无声的挑衅。他咬牙切齿地瞪着鹤发童颜的华商,气势凌人地用英语威胁道:“这昂贵的地毯要花很多钱才能弄干净!”
财长身边的侍者赶紧翻译成中文。
“*****。”精神矍铄的长者平静地横捏着透明的高脚杯,在诸国来宾的惊讶注视下,在菲律宾国王的疑惑凝望中,倒空了杯中红酒,始终直勾勾地平视着愠怒的财政部长,用纯正的英语纠正:“你弄脏了地毯,并且永远洗不掉这污渍。永远。”
两个重音掷地的“ever”,令怒火冲顶的菲律宾财长听出了弦外之音,这个愚蠢的马来人终于愣了一下。
老者礼貌地把倒空的高脚杯放回侍者的托盘,却粗鲁地没有行礼,也没有道别。他抿唇保持着矜持的沉默,转身离去,和浩大的商界使团消失在夜幕中的豪车里。
“you_can_never_ain.ever.”这郑重儒雅的发音,意味深长地在财长的脑海里打转。绕梁回味一阵,这句振聋发聩的音节突然变成了狂风暴雨之音,爆发出雷霆万钧之势,震得财政部长头皮发痒,两眼翻白。
财长这才琢磨清楚这句话蕴含的弦外之音。仿佛被晴天霹雳命中,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做了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他慌张地环顾四周,发现高高在上的国王已经被献殷勤的伶人转移了注意力,正在微笑饮酒,和宠臣惬意地交谈。财长举头四顾,看到出席的名流们已经恢复了常态,反而更加放松自在,已经开始真正享受晚宴的乐趣了。
财长咬住嘴唇,克制住慌乱,小心地保持了沉默。他偷偷想,没人发现的愚蠢,就是聪明。拒绝入盟,本来就是国王的倾向;也许在他心目中,我依旧是比较聪明的那个人,因为我能猜到他的心。
他努力假装平静,继续和嘟囔抱怨的贵妇人寒暄攀谈起来。
奢侈的会场外,一行冷漠的车队决然离去;留下灯火通明的宫殿在夜幕下享乐,像没有明天一样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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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经济”使团铩羽而归,只是地球往事里毫不起眼的一朵浪花。使团不会记仇,实际上,甚至没有人在乎这个微不足道的插曲,因为副部长早就强调过,共和国目前辐射的影响力并不强大,被蔑视是客观上的必然结果。
“如何扩大影响力?”在人民银行决策会议上,苏行长问。这个问题决定着他的决策。
“独善其身。”副部长冷艳的背影攫住了所有董事的目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