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是在亚国还是在东晁,旧式女子们嫁夫随夫的天性,并不能绝对保证静子会真的站在十郎所以为的立场,不会伤害,或者不会间接地伤害到轻悠。
最终,十郎必须受罚。
而执刑人,却是十一郎。
织田亚夫颁下罚令时,说,“若非看在夫人近日很高兴,你前后保护夫人和小世子有功的份上,就不是仅仅十鞭。”
然而,当十一郎红着眼,抽完了十郎十鞭子后。
鞭子交给了织田亚夫的警卫队长,十一郎脱掉了上身衣服,又挨了整整四十鞭。
合计,五十鞭。
十郎不敢置信,质问这是为什么。
队长说,“本来你的惩罚是五十鞭。不过少主念在你们多年效力,今次也未酿成大祸的份上,只罚鞭刑,没有动刖刑,已经是宽仁了。而且你也挨不下这么多鞭,理所当然由你男人替你受了。放心吧,对你来说可能要小命,对十一郎来说,很轻松的,心甘情愿哦!”
队长还暧昧地挑了挑眉毛,就开始狂抽。
轻松吗?
那怎么能叫轻松,这四十鞭抽下来,他足有三天没能下床啊!
她已经为此揉碎了心,愧疚,心疼,后悔,折磨得她夜夜垂泪,却再也无法回头。
十一郎,我已经不干净了啊,我想把最好的自己给你,可是却被那个畜牲给夺走了,我再也配不上你了,再也配不上了。
你怎么还那么傻,还要对我这么好。
我根本不值得了呀!
你才是大笨蛋,大傻瓜。
……
之后,织田亚夫回屋看着轻悠睡得香甜的模样,紧蹙的眉头,松了松。
他深叹一声,上床将人儿搂进了怀里。
熄灯时,他看了眼针线篓子里,那正在绣的小布鞋,目光瞬间黯下。
隔日,女子吻过他的脸颊,说,“亚夫,我今天还想去听唱诗班新排练的圣歌,我觉得听了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心浮气躁了。”
男人轻笑着点了点女人的鼻尖,说,“听歌可以,但是要入教不行。我可不是姜啸霖,为了娶个女人搞得那么恶心。”
轻悠一听,笑了,直说男人心里有鬼,才扯上些无关紧要的人来当借口。
“乖,没事儿不要乱跑。别忘了,你已经快七个月身子了。”
最后,他还是认真又叮嘱了女人一番,出了门。
然而,他心里却很清楚,女人所说的听圣歌,其实就是去会静子。其实比起十郎,他岂会不在意女人近日明显精神好转,连跟他说话时的声调,都变了不少,显得更轻松愉悦,发自内心。
到了司令部,织田亚夫犹豫了一下,仍是叫来了荣泽英杰。
荣泽英杰报告,“川岛静子怀孕已经九个月零一周,预产期就在这一两周。我的人在刚到那里时,有看到林少穆的身影,但被跟丢了。之后,我们埋伏在周围不少人,就再没见过。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果要再引出人来,只有利用川岛静子……”
织田亚夫拧眉,口气极狠,“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不能让轻悠察觉,做得干净点儿。林家的种,一个都不能留。”
荣泽英杰有力地应下一声“是”,即转身离开。
……
那时候,轻悠正和静子聊着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十分开心。
轻悠说,“我和亚夫商量好的,这第一胎,就姓织田,第二胎姓轩辕。”
静子微微讶异,旋即笑道,“轻悠,亲王殿下对你真好。就我所知,我们东晁的男人,可不兴这个。不管生多少个,都得从自己姓。否则,女人就惨了。”
轻悠转头看着静子,问,“那,你打算让小木头姓林,还是姓川岛呢?”
静子瞬即哑然。
虽然两人已经聊得很开,但静子总没有轻悠来得放松,一直对林少穆的事,绝口不提。
轻悠突然问起,也没什么目的,只是下意识地希望能跟静子拉近关系罢了。
对女孩来说,只有分享了关于彼此恋情和男人的故事,才真叫姐妹淘了。不然,总是隔着一层。
轻悠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告诉自己没关系,以后来日方长,很体贴地转移了话题。
静子似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说要给轻悠做喜欢吃的冷面。
轻悠一听就馋了,这冷面是静子家乡的特产,十分爽口,而且又很营养,带着天然酸味儿,特别适合孕妇吃。
静子是做这个的好手,但她现在身子沉了,根本不便再做。
现在为了安抚好友有些受伤的心灵,决定做来弥补友情。
轻悠忙说不必了,两人推来让去,最后相视一笑说,由静子教,轻悠来做,一起吃。
十郎和婆妇们又不依了,这一来二去,最终还是决定买外面做好的来吃。
不管过程怎样,两位准妈妈吃着酸溜溜的冷面,相视一笑,情谊更笃。
轻悠非常高兴地离开了,回头就想把事情真相告诉丈夫,这样也不用总是偷偷摸摸地来,瞒得太久,万一被他意外知道,一准又不高兴了。
然而,这一晚,织田亚夫回来得太晚,轻悠等不及跟他说,就睡着了。
她只在床头上留了小纸条,说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讲,让他隔日一定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