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李将军!”众人大呼道。
“哈哈哈,妈了巴子的,当年老子当将军的时候,台下坐着的可都是一帮白俄的老毛子,大侄子,你今个可是风光的很啊,在山东,没人不认识咱张宗昌的,这往后,也没人不认识你李云汉了!”张宗昌笑道。
李云汉端起酒杯恭敬的向他敬酒,张宗昌却按住了他的手,继续说道:“哎,此情此景,我不禁又是诗意大发,来人!”
早就听说张宗昌爱做诗,而且那作诗的水平绝非一般文人骚客所能比,今日李云汉真真的要领教了,心里竟多少有些期待,陈巽就站在李云汉的身边,他悄悄拉了拉李云汉的袖口说道:“不要笑。”
张宗昌言罢,陈大勇便抬过一张案子来,笔墨纸砚摆放停当,张宗昌便走了过去,拿着毛笔摘去几根杂毫,又去蘸墨,李云汉抢过去一步,接过侍者手中的墨轻轻的圆旋转开,少顷,墨汁缓缓溢出细腻无比,张宗昌向他投去些许赞赏。
沉吟片刻,张宗昌抬头望向远处的柳树,忽然张口说道:“门外一颗干枯柳!”
张宗昌吟完这一句,故意停顿了一下,诸位在座名流官员心领神会的鼓掌喊道:“好!”李云汉粗通一些文墨,此句意境虽然直白,但相比流传于世的张大帅诗词来说,还是颇有意境的。
“哈哈哈!”张宗昌大笑了一声,继而绷直了脸,又向前踱了几步,低头憋道:“想必旁边还有苗!”
“好!”又是一阵掌声加欢呼声,这一句补上来,差点没让李云汉吓丢了手中的墨石。
李云汉认真的研墨,使劲的憋着不笑出来,实际上已然有些控制不住了,这诗情画意,绝对是全中国都独一无二的!
“明年等他成大树!”张宗昌继续吟道,不过这次没有给他们拍马屁的时间,他又立刻吟出了最末一句:“砍了盖房刚刚好!”
七言绝句一气呵成,真可谓北洋军中一奇才,作诗作的很自嗨啊。
张宗昌满意的点点头,挥毫泼墨,说实话,跟他狗屁不通的诗句完全不同的是,他的字写的着实漂亮,令李云汉大吃一惊,只是这么好的字竟然配上这么一首无聊的诗句,实在是暴敛天物啊。
只是,在字写完之后,张大帅却捧着这幅字说道:“云汉贤侄,字写的如何啊?”有奉承的话请当面讲,这是张宗昌一贯的风格,李云汉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于是说道:“大帅文韬武略,末将深感佩服!”
“啊?哈哈哈!贤侄过奖了,不如这样吧,这幅字你拿去,权当老叔的见面礼,如何?”张宗昌这句话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云汉,李云汉这才察觉出一丝异样来,他心中暗道:原来你这最后一句诗的意思是在这里呢!
张宗昌自比墙外老柳树,而将这济济一堂的众人比作环绕四周的小树苗,如果这些树苗将来不听话,非要长成参天大树的话,那么结局就只能是一个:杀!
这饱含深意的话,李云汉心中暗暗领会,脸上却不动声色,微笑接过这幅字,捧在手中如获至宝般的说道:“末将多谢大帅赐字!”
“好了,好了,入席吧!大家都入席!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这一番折腾也是肚子饿的呱呱叫了,快,上菜,上酒,我要与我贤侄痛饮一番!”张宗昌满意的摸了摸脑袋,回身坐到首座,然后招呼李云汉落座,等众人都各安其位之后,张宗昌忽然拉住李云汉说道:“云汉贤侄,听说你与少帅有过一面之缘?”
“是的,少帅上月来鲁之时,我曾与酒会上和他说过几句话。”李云汉如实禀报。
张宗昌听完,便端起酒杯和众人共饮,又过了一阵,转头轻描淡写的说道:“少帅在河南过的很不顺心啊。”
像张宗昌这种粗人,原本并不喜欢来这些弯弯绕的东西,可是在官场浸淫久了,他的这种功夫自然就练的炉火纯青,李云汉心有慧根,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意思,更何况,李云汉之前和陈巽的布局就该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哦?那是为何啊?”李云汉假装不知,故意一惊一乍的问道。
张宗昌见李云汉是个不谙世事的雏,心下一阵轻视,但面子上却神秘依旧的说道:“南边逆贼闹的凶,这北边的各派各系之间便拧成了一股绳,可是即便如此,总也得有个说话算数的站出来才可以的,要说这领头羊,我看非奉天张老帅莫属,不过,玉帅跟老帅打了这么多年仗,两人又是水火不相容的。”
他这般说,李云汉心里当然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北洋军中目前有着一呼百应的实力的,一个是张作霖张雨亭,人称雨帅或者老帅,雄踞东北,控制东三省、平津、直隶、山东一带,实力最劲,另一个就是吴佩孚吴子玉,人称玉帅,此人横扫河南、湖北、湖南,鼎盛时,手下战将不下千员,带甲二三十万!
虽说,目下吴子玉走了背字,接连被逆军打的丢了湖北等地,但人气放在那呢,张作霖即便想一耳巴子把人家扇下马,那估计也不是什么易事,况且,玉帅手里还有三四个能征惯战的将领,七八万虎狼之师,所以,当少帅张学良带着十几万东北军到了河南,准备抵抗逆军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如何如理跟玉帅的关系。
前些日子,张学良曾连发数电,要求吴玉帅腾出河南地盘,好让东北军南下,可是吴子玉置若罔闻,梗着脖子横在开封、修武一线就是不退让,这可急坏了他少帅,北洋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