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消息,堪比晴天霹雳。
凌晨五点多,天蒙蒙亮。周叔走远了些,脚上的皮鞋漫入细沙,磨搡皮肉微微有些痒。迎向略带咸湿的海风,站在沙滩上平复心态,看着海平面逐渐冒出一个光点。
身后,是警车鸣笛声,混杂吊车离开的声音。不菲的轿车此时变成一堆废铁,被纳入拖车带走。
现场开始恢复它原先该有的摸样,乘风破浪,迎向希望。
同行的伙计处理完现场后,找到周叔,“周队,事情处理得差不多,该回市里了。”
“你们先回去。”
“周队不一起吗?需要给你留车吗?”
周叔摇了摇头。“不了。”
见他意已决,伙计也不在强人所难,转身离开。
晨曦的光是柔和的,像极了母亲的手,一寸一寸的抚平人们心上的皱痕,昨日的不快都渐渐被忘却,待到重新睁眼时,又是崭新的一天。
早上的六点,周叔翻了手机,给徐骁湳打电话,报备这边的情况。
这边的两人,正在大床上睡得香甜,徐骁湳睡相极佳,不比冯祎凡此刻像只无尾熊般的缠得他动弹不得。手机响的时候,正好是徐骁湳的生物钟。他睁开眼睛,超过震动得厉害的手机,看向靠在自己胸前流着口水的冯祎凡,略微有些嫌弃的推了推她。
冯祎凡睡得浅,这么一推也不再贪睡,睁开眼睛有些懵圈的揉了揉眼睛。
比起她的睡眼惺忪、迷糊懵圈,徐骁湳显得太过清醒淡定。他开了扩音后,按下接听。
“嗯。是我,徐骁湳。”
“徐教授,我这边,有事要和你报备。”
“说吧。”
周叔顿了顿语气,“凌晨三点,广海路段发生了车祸,初步鉴定车祸原因,是刹车常久不修,自然磨断导致车辆失控滚下半山。车内一男一女,因伤重当场不治身亡。经调查,两位死者的身份分别是王行、赵顾文。我们在不远处的靠海别墅里,并无发现第三个的指纹、毛发、脚印。门后有两个装满衣物,个人证件齐全的行李箱。别墅的庭院外,有两排整齐的脚印,确属于两位死者。通过脚印,可以判定,两人都是自愿离开,并无挣扎、打斗、推搡等其他痕迹。
关于,赵顾文被掉包的情况,司徒已经查明,赵生前的经纪人周渠,顶罪代替赵留下继续服刑。其他详细内容,还得问司徒。
徐教授,你看,现在要怎么处理?”
话落,冯祎凡震惊极了,心上又好像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她坐直后看向徐骁湳,只见徐骁湳皱着眉头,“把这三起并案,目前,先暂时结案。”
“好。”
电话挂断后,两人均是沉默。徐骁湳转而给司徒千打电话。
“有问出什么实际内容了吗?”
司徒千通宵达旦成习惯,这会儿抿着微热的咖啡,回话:“得知赵和王车祸不治身亡,周渠直接承认她本人的所有罪行,包括顶替。并把赵犯案时,她刻意留一手的证据给了我们。同时,她要求我们救下被赵抓去当人质的她的家人们。我们在她提供的地址,确实救下三名人质,查过身份确实属实。”
徐骁湳不说话,低头看着冯祎凡,小姑娘脑筋动得迅速,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她说:“按照周渠的口述,她很有可能是被赵胁迫的。那前面的既往不咎,以她跟赵的熟识程度,司徒你问问她,那个梦字是什么。”
“梦?”
“对,我在利炎的手背上,发现了一个梦字。利炎是个现实主义者,所以梦,我推测或许是代号,或许是人名,又或许是某种象征的含义。你帮我问问周渠吧,很重要。”
“等我电话。”
徐骁湳把手机递给冯祎凡后,径直的起身去洗漱。冯祎凡握着他那部手机,若有所思的躲进被窝。
两人穿戴整齐出现在客厅,司机已经买了早餐回来。简单的吃过早餐后,又往看守所里赶。
今天,拿报告的日子。
法医昨晚把利炎的尸体化验,细查还有没有隐藏在肉眼下的其他伤口。至于凶手,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徐骁湳已经一手掌握。
车上,冯祎凡问他,“大神,凶手在靠近利炎时,究竟说了什么,让利炎放弃反抗淡定的接受生死?”
徐骁湳抿着清茶,“想知道?”
“很想。”
“你认为,对于利炎,什么样的话是最致命的。”
冯祎凡侧过头看他,“被放弃。他一直以来为了让王行看见自己,很努力的活着。母亲的死,和处心积虑,都是为了和你一较高低,从而让王行肯定自己。这样的人,最缺乏安全感,所以,他最怕被放弃,被王行放弃,被所有人放弃。他是个疯子,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不然,他也不会挂断那五位社员的刹车,还有卢月未婚夫的命。他不允许那些人先提出离开,或者放弃。所以,他必须赶在他们开口之前,先下手为强。”
“没错。”徐骁湳点头。
“所以,利炎他……被放弃了?”
“是的。只不过,放弃他的人,不是王行。”
冯祎凡震惊,“我怎么会没想到这点,”她平复了语气,“可惜了,他永远都不知道了。也好,一家三口,黄泉路上也有个伴,愿来世不会再有纷争。”
两人不再说话,保持沉默,直到司徒千再次打电话来。
他打的是冯祎凡的手机,小姑娘按了扩音后才按下接听。“司徒,问到什么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