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窃窃私语了。
看到这一幕的我开始害怕了。不用想就明白他们已经开始歪曲事实、联系典故了。在这种情况下,将她比作被妖魔附体的邪物都算是淳朴的想法了。
她的确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在情况变得更糟前妥协道:“郝大夫,不知你欲如何处置内子?”
郝大夫摇头道:“她已是妖魔,唯有用祭祀之法将其镇……”
“如何祭祀?”
“自是将其缚于村前石台,用棺钉钉其四肢,复用烈火焚之,方可……”
“放屁!”我怒吼道:“她只是咬了你一口,你就要将她…”
我说不下去了。
因为当郝大夫话落时,便已经有许多村民在那里摩拳擦掌了。
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低声恳求道:“郝大夫,我在全村村民、在全部神灵面前用生命起誓:我会带着她永远地离开这里,从今往后,绝不再踏入此村一步!”
郝大夫摇头道:“你…不懂。若不将其彻底镇压,那么无论她在哪里,我们都无法幸免…”
“你怎么知道?!”我大声质问道:“这种从未发生过的事,你又如何知晓?!莫非你认为你是神不成?!”我怒火中烧,转头向着村民们大声吼道:“大家且先听我一言!”
待大家全部安静下来后,我便一眨不眨地盯着郝大夫说道:“今日晨时,内子忽染重疾,我救她心切,便匆匆将其送到了郝大夫的府中。”看着村民们一个个懵懂无知的脸,我疾声说道:“内子的美貌大家有目共睹!当时内子痛苦不已,郝大夫见色心喜,便想了个借口,将我支到了那九死一生的险恶之地!”
听到这里,村民们便嗡地一声炸了锅,再次窃窃私语起来。看来他们都明白险恶之地是何种存在。只有郝大夫在一旁气得青筋直跳,不断地骂着类似畜生、妖孽、忘恩负义的话。
说实话,我很自责。毕竟他为了救我的妻子,还受了如此之重的伤。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应该如此冷酷地说出用棺钉将她钉死的话!--更重要的是,村民们可能真的会这么做!
他视人命如草芥、仗着一张嘴哄骗村民们来杀死我的妻子、甚至在我妥协的时候依旧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为何不能如此反击?
况且,谁敢肯定我所说的话就不是真的呢?
“我当时救妻心切,便答应了他的话。但在路上的时候,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我便火速赶了回来,果然,我看见了眼前的一幕!”我愤怒地指着他说道:“一定是他在我走后起了色心,调戏内子时一时不察反被她咬伤!”
“那为何你的妻子会是这副模样?”村民们也不傻,瞬间便抓住了核心的矛盾。
“这正是我要说的!”我面色赤红,青筋暴起,大声对着他们吼道:“内子高热不退,几欲昏迷,而后又被这老匹夫趁机调戏,导致其怒火攻心,最终变成了这副凄惨的模样!是你!毫无医德,为老不尊,连她重病之时都不放过!是你!在她变成如今的模样之后都不思悔改,而是颠倒黑白,巧舌如簧地搬弄是非,栽赃陷害!是你!在她咬伤你后便怀恨在心,欲加报复!是你!在不确定她是否会恢复正常时,果断地杀人灭口,而且是用这种庄重、神圣的仪式来正大光明的杀人灭口!你这是在亵渎神灵!你该当何罪!”
郝大夫一脸惊恐地指着我道:“你!你不是他!你是魔鬼!她,她也是魔鬼!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你究竟是谁?!”
“你们看!我只是说出了真相,他便承受不住几乎崩溃!而我的妻子当时高热不退,再加急怒攻心,如何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老匹夫!你还我妻子!”
“他!调戏我的妻子在前!丧心病狂在中!搬弄是非、欲杀之灭口在后!大家告诉我,我如何能容他?!这个村子,又如何能容他?!”
我故意没有扩大他欺瞒村民的事实,而是将他的所作所为归结为亵渎神灵。原因有二,其一是因为,村民们很有可能仗着人多势众,被我刺激地恼羞成怒从而将错就错,杀死我与我的妻子。其二是因为,既然他们重视祭祀,那么他们一定敬畏神灵。有了亵渎神灵这个我送给他们的理由,他们便可将杀人的责任一推二五六--没有了心理负担,谁能拦住他们?
……
“他说的没错,我能为他证明,当时夫人的情况的确很是危险…”
“我也觉得是这样…上次他替我夫人号脉时就摸了又摸的……”
“我也是我也是,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是这么想的啊……”
……
“哼!这老匹夫,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了。我只是得了个小病,他却治了那么久!要是隔壁村的张大夫,兴许我早就好了!”
“可不是嘛!这人呐,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
“但…他可是咱们村唯一的一个大夫啊,他曾治好了我的母亲……”
“那你的母亲呢?”
“已经去世了……”
“这不就结了!”
……
“干!他上次是不是摸俺老婆腿了?!老子要弄死他!”
“弄死他!”“对!弄死他!”
“烧死他!”
“没错!我们差点害了他们夫妻俩,都是因为他!烧死他!让他看看诬陷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