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山门?”张起岩试着触摸岩壁。
它与普通山岩没有区别,手感潮湿,长有青苔和杂草。
张起岩摸出钥匙,对着岩壁喊:“我是名山杨履中老爷派来的,山中的夫人,请开门!”
山壁没有反应。
“苍露虎已经打到山下,夫人请开门吧!你们需要援助!”张起岩再喊。
山壁仍没反应。
张起岩叹气,“时间紧迫,我不可再等。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开门了!”说着,张起岩把手中钥匙抛出。
若是一般人,必然不知道锁孔在哪儿,可张起岩拥有不受幻象迷惑的感知,已经找到了位置。钥匙飞去,碰上崖壁的一刻就消失了。
稍待了几个呼吸时间,只听得岩壁咔嚓一声,内部轰隆震响,张起岩不由得后退几步,一条竖直的缝贯穿山壁。接着,缝隙增宽,崖体就像门一样打开了。另一个世界豁然显现,一条石阶似无尽头,延伸向上,入了云端。
这地得被遮掩住的真正的上山之路。张起岩没有犹豫,大步迈上石阶。
“站住!什么人!”
才刚进山门,立刻有人拦住问话。听声音是女人,张起岩抬头一看,见一戎装女子手持兵器,立于路旁的巨石上。
她不只一人,张起岩很快发现,两侧皆有女兵,这些女子个个容貌绝美,换上裙衫,称仙女也不为过。依据传闻,苍露虎和苍露姬都是外貌极美的男女,但极不好相处。她们气势汹汹,石仆都感不妙,化作长枪回到张起岩手里。
见他有武器,这些女人态度更恶,“你是什么人?这里不是男人来的地方,若不坦白,就受死吧!”
“等等!”张起岩喝住她们,“我受人委托而来,有恶意的人,会用钥匙吗?”他出示进门时,从山壁中落下的钥匙。
众女惊讶。
“是主母的钥匙!”
“你怎么会有主母的钥匙?”
“你是什么人?”
关于身份的追问,她们一直没放松过。
张起岩见她们有惊,自己反镇定下来,“我是名山县杨履中老派来的,你们应知此人,就算不知,你们主母也应知晓。我叫张起岩,也是白马山统制张珏的白直。”
众女犹豫,有说要去请求主母,但就是不放张起岩再进一步。
“你是张起岩?”忽然一个女声道。
众女之中来了个女将,这个女人并不美丽,她的脸甚至可以说可怖,满是紧皱的死皮和烧伤后留下的黑斑。
“屈姑娘!”张起岩惊喜,居然能这么快见到屈英,“是我!我是张起岩!不过,换了个副身体,所以容貌变了!”
“张起岩?”屈英不敢相信,虽然她知道其不是普通人,但与她认识的完全不同,若说是冒充也有可能。
张起岩高举铁枪,“你认不出我,但认识这柄石仆之枪吧!石仆不会乱认主人!还记得我的夫人陈氏吗?还有我的两个孩子。”
屈英知晓此事,立刻对众女道:“应该没错,这是名山县张统制的朋友,也是杨姑娘的朋友,不是敌人。姐妹们,收起武器吧!”屈英说着几步到了张起岩身前。
张起岩没有多露喜色,屈英知他来此定不是因为好事,无需多话,带他上山。
此山似只有一条路,就是这条石阶,无穷无尽的直通山顶。一路连个休息的平台都没有,要是体力不支,可能就会头昏眼花,滚了下去。张起岩沿途观察四周,山上依然有雾,不过薄了许多,远处宫殿隐隐可见,山上极静,好似无人。张起岩猜想,此山上的人或许确实不多。
总算登上尽头,到了大殿之下,张起岩仰视宫殿,建筑群依山而修,气势不逊皇宫,可见苍露姬一贯的奢侈作风与历史积累。但张起岩却在奢华中看到了几丝破败,这里也没落了。
殿外有几个女人迎接在此,这些女人没穿戎装,但她们却一身画中宫廷女官的盛装打扮,甚至比宫中后妃还要华丽,身着绫罗裙、珍珠衫,头发盘得复杂,插满金银珠玉。张起岩见了,只有微惊,他对苍露姬有所了解,她们以生活奢侈著称,这才是日常装扮。
“你怎把男人带上山了?”迎面而来的女子责怪屈英。
“苍露虎就在山下,这时候带男人上山,可不明智。”另一女官也责道。
屈英欠身,然后对道:“是从前的故人,也是苍露虎的敌人,能帮到我们。况且他还有主母的钥匙,与主母的故人也有联系。”
几个女人发了声叹,“主母对那男人念念不忘,这是何苦?他握着钥匙几十年,都不敢上山来找,今次派了别人来,是何意呢?”
张起岩回道:“几位夫人,杨老爷不是不敢上山,他与主母之间的苦衷,几位夫人应是明白人。如今派了我来,是因为他不能来了,杨老爷已经去逝……他临终有遗言……”
“你说我爹怎么了?”一个声音突然打断张起岩的话。
张起岩目光移向大殿,殿旁站着个美丽的女子,她不似其他女人那般打扮华美,外表朴实,而且气喘须须,显然刚刚奔至。此刻她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张起岩。
“杨姑娘。”张起岩低头打招呼。
其他女人叫屈英带他们到房里谈话,她们识趣地散去。苍露姬的山中宫殿空旷无人,一路走来都只有他们三人,杨萃着急,不停追问。张起岩保持沉默,坚持到房里再开口。不是怕人听见,而是到了房里,杨萃不会因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