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山拿了铁锹,一行人来到屋后不远的山坡处,老远就看到这里有一个隆起的小土包,走近了发现果然是一个墓,前面还竖着一块小木牌,上面依然歪歪扭扭地写着“恩公单仲之墓”。
这次我总算看清了,老人家姓单,单名一个仲字。
“这里面埋的谁?你的字够差劲了!”刘云龙被半强迫磕完头后郁闷了半天,这会儿逮着柳芽儿问道。
我们都知道,里面自然不会是埋的老人家,因为他的身体正站在一旁。
“里面埋的是我。”柳芽儿从我手中拿过铁锹,动手开挖。
“你?!”我和刘云龙惊讶地道。
“是啊,我的狐狸身子。有什么问题么?”柳芽儿抬头看着我们说道:“如果有一天这个身体真的不行了,我还能接着当狐狸呢,当然要好好保存!”
“不是有那个什么血魂果么?到时候再找具身子,给你换上就行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张山倒是头一次应承别人事情。
“唉,身子是好找,可血魂果不好找啊!”柳芽儿又铲了几下,直起身说道:“我恩公那颗打哪来的,什么时候得的,我都不知道,现在他老人家走了,我问谁去?”
见都不吭声,柳芽儿反而笑着劝我们道:“好了,快挖吧!我能当这几年人已经很知足了!如果真的有一天还要做回狐狸,放心,我不会留恋的!做人太累!当狐狸多好?无忧无虑。”
没想到他居然也说做人累,看来这还是个普遍现象。
当下不再言语,我们四人轮番上阵,很快就把埋着的一个大号包铁木箱给刨了出来。
我和张山试着抬了一下,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死沉死沉。【92ks. 】好在四个边都有铜质的把手,又一起用力将其从坑中拉到了地面上。
柳芽儿估计早把钥匙给扔了,直接用铁锹连锁带锁扣全给撬了下来。
打开盖子,里面并排摆了一大一小两个盒子。大的有两尺见方,居然是用上等石料雕刻而成。虽然没有什么花纹,但看边角处,倒也颇为细致。小的是木质,只比手掌略大,塞在一旁的缝隙中。
“好家伙!我说怎么这么重!”刘云龙看到里面的大盒子,感叹道。
“那里面是我的身子……恩公说,只有用石头盒子加以秘法封住,才能保证不会坏掉。”柳芽儿一边说,一边把缝隙里的小木盒掏了出来,递给张山。
“这里面的又是什么?”我看张山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没打开过。”柳芽儿耸了耸肩,接着道:“据恩公讲,这里面放着的,就是鉴别他亲生儿子的唯一方法,说只要你看过,就全都明白了。”
“你就这么肯定张山是你恩公的儿子?”我实在有些费解,既然柳芽儿能够确定,还费这门子事儿干吗?
“当然不能!”柳芽儿看着张山道:“但恩公说了,和他身上留着一样血的,都有可能是。我找了这几年,除了你,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熊猫血不是不能遗传么?”刘云龙也在一旁插嘴道。
“那我不管!反正他老人家是这么吩咐的,我就这么做!”柳芽儿忠实执行着他的使命。
“打开看看吧!”我见张山盯着盒子半天不吭声,点了点他。
“……哦,好!”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到我碰他,这才回过神来,伸出另一只手,按在盒盖上。
我看到他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哎……一个活了三十年的孤儿,突然有了亲人的消息,还是已故的,心理活动必然复杂。既怕真的是,承受不了生死两相隔的痛;又怕不是,一切化为泡影。的确太矛盾了!
张山忙活了半天,总算打开盒盖,拿出了里面唯一的物件——看似像是一封信。
拆开信封,他又掏出里面一张写满字的纸,皱着眉看了起来。
本来我和刘云龙也想凑上去瞧瞧,可一方面张山个儿高,而他又故意把拿纸的手往上抬了不少,有意不让旁边的人看。我俩也只得放弃打算,等他看完再说。
所有人都憋着口气,无奈张山始终沉着脸,从表情里看不到丝毫迹象。直到一分多钟后,他终于将手放下,把那张信纸甩给了我,转身拿起铁锹对柳芽儿说道:“快!抓紧时间把东西填回去,然后咱们马上出发!一定要连夜赶到单家村!!!”
听到他的安排,我一头雾水,但还是选择了先看那张纸。
这果然是一封信,上面的字居然还是用毛笔写的,苍劲有力,显然有一定的功力:
小友,见信如唔:
首先,请原谅用这种方法将你骗到此处。但我自知时日无多,只能用此下策。无论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务必看完这封信,再做决定。如果你肯出手相帮,太行苍生定会念及功德;如若真的没有能力,请将信交给带你来的人,鄙人依然感谢不尽!
话不多说,言归正传。下面我要讲的,请姑且信之。
鄙人姓单,单名一个仲字,乃解放后五泉镇单家村第二任村长。单家村地处太行之巅,自古乃龙脉缠护之山,虽具龙相,却无真龙之气,是为大不吉。
我早年曾对风水走阴有所涉猎,见此地势,加上工作关系,数年间得以走访前辈高人,查阅古籍,方知这单家村殊不简单。
非但这百草坪下乃八百里太行基石所在,本就聚阴;其前方喇叭洞因形得名,又成纳阴拒阳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