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数万契丹精兵围着安重荣带出去的八千人步步紧逼,层层绞杀,如果不是在高处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兵阵之内飞沙走石,烟雾弥漫,安重荣一个人挺戟全凭着一身骁勇领着将士左突右进彷如一头困兽在其间不得脱身。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德光的兵马为何会突然兵聚一地,你们的军机是怎么探听的!”
在柳长青的身边,义武军节度使程先武一把揪起身边的将领怒道。
“一天前,契丹大军确实还是兵分数路朝南突进,谁知道他们会突然调转方向围攻我们......”
柳长青一张俊秀白皙的脸,此刻在火光的映照下略显难看,只见他轻轻抬手让身边的人都静下来之后,叹息一声道:“他们军中有高人,这四门大阵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一直耗着不进你以为他们是破不了这小小的定州吗?”
“元帅,这......这耶律德光难道是一直在戏耍我们不成?”
程先武一把年纪比柳长青还大上十几岁,此时听到这句话也不免有些羞愧。
“有人在替他布局。”
解下身上的披风,柳长青对身边的关慕青接着说道:“去取我兵器。”
没有多话,这个自小就跟随柳长青的女子轻轻地点了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去。
随即,柳长青对着身后的众将,大声道:“众郎牙子将听令,速速去点齐兵马随本帅前去破阵。”
众将齐应一声,纷纷下了城头点兵数马。
“元帅您是三军主帅,不可亲身去冒险啊!”老将军程先武一把拖住要离去的柳长青担心地劝道。
“程老,下面的八千兵马不能丢,他们全是历经战火淬炼出来的精兵,一个个都能以一当十,契丹人如此大费周章要困着安重荣和您就是要拖着等我到了方才布下这个阵法,让我脱不开身好让他们打下太原府。”
“但是......”
柳长青也不想再啰嗦什么,转身领着人下了城墙翻身上马,从关慕青手中接过他的独门兵器,一根由精钢打造的玄金色长棍——追魂。
极少人知道柳长青其实一身玄功中最厉害的就是他那一手十六式追魂棍法,关慕青看着柳长青一身绒甲甚至还动用了他多年都不曾碰过的兵器,心中难免起了担忧和涟漪。
只是大敌当前,这场厮杀她亦不能免去,只是轻轻地朝柳长青点头之后,便也跟着翻身上马提着她的青锋宝剑追随在柳长青身侧。
且说那安重荣不愧是员骁勇虎将,在敌兵阵中那一众契丹将领见了他皆是杀不过十回合便只能倒拖兵器撤走,每当这个时候安重荣想领人追杀过去却总被一阵莫名起来的沙尘所阻,无奈都能眼睁睁看着敌兵消散。
接着在其队伍的另一侧又冒出来,这一来二去,安重荣在这兵阵之中被困的晕头转向就是冲不开这层层围阻,眼看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安重荣一双虎目瞪得欲裂开手中的方天画戟更是染成了一柄血戟。
且不说双方兵力悬殊,这契丹军中的武将亦是不少身手也不弱,除了场中的安重荣是唯一一个能占得上风的人之外,其他朗将牙将早已经是无心无力再战,只是跟着他身后只求能从这敌兵阵中出来。
随着一声突然的炮响,安重荣脚下坐骑猛然跪倒,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翻身跌落在地,一时间他身后的军马亦大半跪地,接着火光,他分明看到那一小山丘上十多门闪着红光的火炮正朝着自己身后的兵马狂轰。
擦了一把滴在眼睛上的血污,他俯身看了一眼在地上这匹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坐骑,只见它此刻再也是挣扎不起来,一双前蹄依然是被炮火轰没了,一阵心酸和不甘涌上心头。
抽出身边的长剑,给这个多年的“老友”一个痛快之后,安重荣重新站起对着身边的已经是乱作一团的将士大喊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跟他们拼了!随我冲!”
说完,他双手持戟迎着那些扑来的敌人便是疯狂地领人冲杀了过去。
都说契丹兵马彪悍勇猛,但是此时借着那微弱的光线这些契丹人见到这安重荣竟然如此恶如魔神,当下也是心生恐惧调头便走。
“死门,一百五十步,箭阵!”
在契丹大营外,一座高台上,一名身穿紫金道袍,手持拂尘一脸素色的人看着阵中的变化,见到安重荣失了坐骑竟然还如此骁勇,不免有些皱眉,当即对身边的令兵举旗道。
一排排雨点般的利箭冲天而降,随着一声声惨叫,可怜那安重荣带出来的八千人此时已然不足一半。
“可惜了一员大将,你去回禀皇帝陛下吧!要活捉这些人付出的代价太大,我建议还是灭了算了。”那道士打扮的人对身后那些一身契丹官服的人点了点头,有些惋惜的说道。
“不行,安重荣是陛下亲自点名要的人,狼神佑我契丹,我们的将士骁勇无敌怎么会敌不过这些汉人?军师,您还是按计划行事吧!”
看着这些高傲自大的契丹官员,这道人嘴边露出一抹冷笑,道:“此等英雄人物,陛下想要降服只怕比登天还难了!”
说完,他也不再啰嗦,登上那最高处的台子,举着手中的令旗又接着喊道:“马阵。”
“军师,定州西南方突然杀出一队数千的人马闯阵,为首的一名黑袍大将极为骁勇,我方将士抵挡不住让他们冲进死门了。”
“哼!让他们进,来多少我杀多少!”
那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