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山顶便只剩下落梨和阎连翩,落梨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宝蓝的眸子熠熠其辉,就像日光下的宝石一样夺目。
阎连翩侧着身子没有看他,她冷冷道,“来吧,为你的未婚妻孟流玉报仇,用你手里的剑!”
落梨喉结涌动,如果说孟流玉是他的未婚妻,而上世和仙儿却是与自己拜过堂且饮过合卺酒的正式妻子,纵然手中的剑轻如鸿毛,他也是举不起来的。
“你下不了手吗?”她轻声发笑,“难道你要叫尸骨未寒的孟流玉死不瞑目吗?动手吧,巫族正是我父王毁灭的,她当初就该一剑杀了我的,可是她没有,你是她最爱且最信任的人,难道你不该为她做点什么吗?”
落梨垂下眸子,紧紧握住剑的手微微发颤,她为什么要逼自己杀她?她明知这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难,为什么还要逼他?
阎连翩眸子闪过一道光,迎面一道风将她血红的长发飞扬在身后,“快点动手,我要杀了你!”
落梨抬眸看她,淡淡一笑,原来她一直逼自己出手是想杀了他?她是恨他吗?到底有多恨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想杀了他,他心甘情愿被她杀,所以,他忽然挥剑,直直的向她刺了过去,这一剑是多么的笨重,他只是不希望伤她分毫,只有这么笨蠢的一刺他才能确保她能轻易躲过。
可是,他错了,无论这一剑是笨蠢还是精妙的,其实她都没打算躲,直到剑刺入她身体那刻,伤口染红了她胸口,他才恍然大悟。他错愕地想把剑抽离,她却双手赤裸裸的握住剑身,用力朝自己胸口挺进,冰凉的剑尖穿透她身体,她背后也一下红了大片,就像地狱花一样美丽妖娆。
落梨忍不住歇斯底里朝她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阎连翩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因为我不想欠她的,更不想欠你的。。。”两行血水一下夺眶而出。
落梨的泪水也涌了上来,“你不欠我的。你从来不曾欠过我,反而是我,欠你一生的承诺。。。”
阎连翩苦涩微笑。“因为我害得你没了未婚妻,我一命抵一命,不知这样,你满意否?”
泪水一下顺着落梨的脸庞滑落,他摇头。“心如磐石,不曾变转,只想与你,永生永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千言万语道不尽。唯有泪千行。
“谢谢你爱过我,我死而无憾。。。”她沾满鲜血的双手向落梨轻轻一推,一道气浪将落梨打开好远。她也一下弹到了悬崖边上,整个身子顿时向下坠落。
“不要!!!”落梨用尽全力大叫一声,震天动地。
千钧一刻,一道白影如迅雷闪过来到悬崖边上,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紧紧抓住悬在峭壁上的阎连翩,阎连翩抬眸。竟是白灵。
白灵用力的抓住她白皙的小手,“阎连翩,我说过,你的命是我和玄鱼子救的,除了我和玄鱼子可以让你死,其余一切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死!”
阎连翩凄楚发笑,声若游丝道,“放手吧,白灵,我心已死再活着也不过是个活死人,我真的累了,很累,我只想长眠不醒,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我说过要带你私奔,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难道你要弃我不理了吗?”
阎连翩的笑更苦了,“不会的,没有了我还有依绕陪你回家。。。”
“我不要,我只要你阎连翩!无论你是阎连翩也好,和仙儿也好,我只要你!”白灵的泪水哒哒而下,落在她苍白的脸庞上。
“白灵,一切都太迟了!”说着,她渐渐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白灵拼命的去抓,可都是徒劳,她的手已离他而去,她的身子飞速地落向无底的深渊。
白灵纵身一跃,也跟随而去,阎连翩热泪盈眶,她已知道他的心意,只是真的一切已太迟,满是伤痕的心如何完好如初?于是,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将追随而来的白灵重打了上去。
“死从来不可怕,只是有些孤独。”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浅浅的笑容终消失在深渊的迷雾中,就像两千五百年前她救完后他,回眸一笑,消失在白茫茫的大雪纷飞之间。
悬崖峭壁之上,寒风凛冽中树立着四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如果能重回到两千五百年前,就会发现就在两千五百年前的那一天缘分已悄然而至。。。。。。
。。。。。。
鹅毛的大雪依旧下得浓密,和仙儿的脚步不曾放慢,她嘴里轻哼着小曲,手里的长鞭依旧不停的伐木,她讨厌一切障碍物。
她是个喜恶分明的女子,她喜欢的就很喜欢,厌恶的也很厌恶。
“难道女人都是变化无常的吗?”
和仙儿顺着声音抬头望,一个银发飘飘的男子站在几十米高的树枝上,颔首俯视着她。而男子正是落梨。
和仙儿不屑发笑,“你是谁?”
落梨轻描淡写一笑,眨眼降落到她眼前,她明月般皎洁的眸子上下扫视他,然后直直的看着落梨宝蓝的眸子,“本仙很喜欢你的眼睛!所以。。。”她忽然邪笑一抹,手中长鞭迅如闪电般向落梨挥去,“从今日起它就是本仙的了!”
落梨一个移形换位躲避开,悠哉哉的看着她戏谑道,“我本以为姑娘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有一副仁慈善良的心肠,现在看来真真是错了!”
和仙儿冷笑,“本仙原只想取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