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苍耳语气一顿,诚意道:“若是没有那清河郡主的事情,狄二郎人品样貌,俱是顶尖儿的,与你实是良配。(京城不是家中,但有我和陆十七在,就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你若想做什么,我必定会帮着你,就是陆十七,也绝不是个会袖手旁观的人。八妹妹,我是说,你如果想做什么,咱们就做。如果你决意把他放下,也需得过的开开心心的。”
“我知道。姐姐的话我会记在心上的。别为我担心,”八娘一笑,“从前咱们家那么穷我都过来了,如今这样的好日子,我岂会不好好的过?再说我从前是差点命都丢掉的人,最是知道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如姐姐所言。活着就要活的开开心心的。”
苍耳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你能这样想最好不过。这些日子,我可是为你担足了心。”
不时五月就送了两大碗热腾腾的面条来。两人一处吃了,因着夜深,各自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八娘便收拾了一翻,特意穿了身银红绸袄配了姜黄的十二幅罗裙,披了件白狐斗篷,去了趟蔡府。
到了蔡府,蔡夫人一见,这身衣裙,如初春新绿般清新又养眼,且看她气色极好,眼中的笑意并不勉强,倒是松了口气,忙拉着她在身边坐了:“叫人去接了你两次,怎也不来?暖娘那丫头,整天在我耳边念叨要去看你,节间街上乱的很,我也不放心叫她去。新年时宫里赏了些绸缎,我觉得好,便想给你和暖娘做两身春衫,这才叫人接的你,原还打算今儿再派人去的,不想你倒是来了。”
“叫干娘担心了,这几日事情极多,实在走不开,今儿得了空,就跑来看干娘和妹妹了。”因听说蔡夫人要给她和暖娘做春衫,八娘露出惊喜一表情,“宫里赏下的料子,想必是难得的,如今不是正流行十六幅的罗裙么?不如干娘给我和暖娘一人做一件,到时候一道穿出去,人家只当我和她是亲姐妹呢。只我这姐姐没有妹妹那么好看而已。不过也不怕,我给妹妹当绿叶,好衬她这朵花钱。”
正说着,暖娘冲进了屋里:“姐姐,你来了,可想你了,偏娘怕我闹你,不叫我去看你。对了,你和娘刚说什么绿叶花儿的?”
蔡夫人就笑道:“你姐姐说要甘当绿叶,映衬着你这朵楔儿呢。”
暖娘就依到八娘的身边坐下,笑道:“姐姐若是绿叶,那这天下的花,也没什么值得看的。”
“你这丫头,嘴竟比我还甜,这可叫我以后怎么讨好干娘。”八娘玩笑道。
闲话了几句,蔡夫人便道:“你父亲起复的事情,你该知道了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听十七哥上回说了,我最近也就在忙着这事儿,想着我爹要是入京,哥哥们应该会一道过来的,才好二哥哥又要成亲,我便索性把那处宅子一道儿收拾齐整了,置办东西什么的倒在其次,只是人手不够用,我又于这上头不懂,这才来求干娘,要是您得闲,帮我看看,买些人好用。省得到时候忙起来顾不上,再说早些儿雇买了人,在家里熟悉些时间,等忙起来用着也趁手些。”
蔡夫人自是应了,又问起曾子固的婚事,因南丰那边已回了信,并一道送了大定的礼单过来,八娘从中也添了些进去,早给晁家送去了。因着曾家如今今非昔比,聘礼听说是五嫂子张罗的,她最是细心,因此虽说聘礼并没有多少,可件件份量实足,都是听起来没什么,实则价值不菲的东西,如此一表了诚心,二让晁家出嫁妆单时,也不必太过为难。
晁家夫人见了聘礼单,心情舒畅的很,且这原就是她们家赶着要成亲的,因此与欧阳夫人一议,又叫了个现成的官媒来,把婚期就定在了五月间,一来五月里天气不冷不热,办起婚礼来自是便宜,二来,那时候曾家父子也该到了京城且歇了些时候,该办的东西,也有时间准备停当。
蔡夫人听说婚期定了,程序也走的差不多了,且中间有商有量,十分顺利,也就放了心,又怕八娘到底一个忻娘家,很多事情想不周到,便笑道:“我这几日白天就过去帮你张罗着,你不是说生意上的事情也当准备起来了么?你就只管忙你的去,家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办。采买人手的事情,我也帮你留意着了,只是这事儿急不来,省得临时买了些不得用的,以后反是麻烦。”
八娘听了大喜,她原只盼着蔡夫人能援个手,不时提点一下而已,哪里晓得高手要亲自出手了。布置栋宅子她自然是手到擒来,可办偌大一个婚礼,家中又没有个长辈在,就算有欧阳夫人偶尔张罗着,她还是觉得吃力,生怕这中间出了什么错儿,到时候可就难看了。
可惜这会儿没有婚庆公司,要不然花了钱,一切交给婚庆公司去办,又体面又简单,那该多好。
八娘心里十分感激,便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对蔡家两位长辈好好孝敬才是。原只是一时兴起认的干爹,结果两位老人家竟是真把她当成自己家的孩子一般照应着了,且若不是义父蔡君谟,她就算相信自己的生意一样能够做好做大,只怕也要花上许多时间,绝不可能在这短短四五年的时间里,就积累下巨额的财富,创造出如今属于自己的那个商业王国。
说了会儿话,蔡夫人自打发了暖娘去厨房里看看,这才拉过八娘的手叹了口气:“你这孩子以后是个有福的。”
突然说这样的话,当时安慰她与狄二郎的事情不